一刹那,无面左肋剧痛,衣襟炸开一道鲜血弧线,脚步顿滞!
出刀者——正是云织楼七杀之首——“聆秋”。
而七杀虽不如铸尘名气大,但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铸尘十人组”。
而且他们之间有多次合作。
聆秋曾与无面共赴十国山围、同斩西岭八刺,一起在北冥冰湖下潜伏三日,身负寒毒,却并肩无言。
如今,却以最熟悉的手法、最干净的一刀,刺进了他肋骨之下,角度狠辣至极!
“你……敢——!”
无面猛然转身,匕首翻飞,寒光咬喉!
但聆秋早已后跃,衣袂翻转,落地时已立于数名杀手之侧。
“呵。有何不敢?!”
聆秋冷笑,目中不再有一丝兄弟情义:“我们这一行,向来背后见刀。你该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他缓缓踏近,声音低哑:“你以为自己还代表云织楼?可如今的楼主,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人。”
旁边一名杀手冷笑接道:“你为楼主杀了这么多人,他却从未为你下过一次杀令。”
“你是他最锋的刀……也是他最廉价的命。”
聆秋目光幽深,忽而压低声线,冷冷反问:“你以为我想杀你?”
“是你逼我选边。”
“若我不动手,下一个倒下的就是我。”
“我不杀你,我也活不了。”
他语气骤厉,吐字如冰:“现在的云织楼,早已归于林娘娘麾下——你若不死,她寝食难安;我若护你,便等着陪葬。”
他抽出染血匕首,步步紧逼,眼神阴鸷:“别说兄弟情,咱们都不是讲情的命。”
“你也该明白,活下来才叫本事。”
聆秋抽出染血长匕,森然步近,目光漠然:
“你若识趣,就别再挣扎。”
“别让兄弟们为难。”
——
风在动。
血也在动。
无面半跪在雪地,左肋流出的血已染透衣襟。
他眯眼,目光扫过那几个昔日生死共存、曾与他并肩浴血的“同门”。
个个冷漠如石,无情似霜。
他咳出一口血沫,嘴角牵动,一丝笑却僵在唇边。
“我……是为楼主杀人最多的那条狗。”
“他劝我出山时,说得多动听,说我是‘影中刃’,是‘楼刃首命’……”
“我信了。”
他缓缓抬头,望着聆秋,眼神死寂:
“原来我不是刀,也不是人。”
“我是他手里……一块该丢的牌。”
——
聆秋手起,冷芒划空,直刺咽喉!
无面却未闪避。
他缓缓伸手探入衣襟,指腹掠过那枚冰冷的青铜镜。
指尖微颤,仿佛触到埋藏心底的某根死线。
他知道,一旦捏碎它——就是点火引线。
点燃的不只是血脉,而是最后的命数。
那镜,名唤“断劫”,是云织楼三命禁器之一。
当年他被带入楼中,那灰衣老者曾言:“此镜之下,封你一线残命。若碎,则逆命而行,七日内必亡。”
他本不信命,也从未想动它。
可如今,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死也不能死得如此窝囊。
“来吧。”
他眼中冷光一闪,五指收紧——
咔嚓!
青铜镜骤然炸裂,裂纹如蛛网瞬间扩散开来,仿佛一口撕开的命钟!
下一刹——
他体内封脉之术狂暴撕裂,筋络逆冲,命血灼烧!
青筋暴起,墨线乱走,皮肤之下如有雷霆滚动!
他再也站不稳,半跪在地,双目猩红,血从鼻中滚落,却死咬牙关,怒吼一声:
“你们要杀我?”
“好,那就——一起陪葬!!”
他怒啸一声,全身血脉如铁索绷裂,青筋爆起,皮肤之下墨线翻腾,仿若地狱火舌窜行筋络之间。
他五感错乱,痛觉溢满,整个人像被扔进火炉中燃烧。但他张开的眼——比火还冷。
身形如焰火炸起,烈风裹体,猛然一劈,杀入前方三人阵中!
嘭——!!
血爆四溅!
第一人方才抬臂欲挡,却连刃都未举稳,只觉胸骨被重锤轰中,手臂在空中炸成扭曲弧形!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住。
他瞳孔放大,像是不敢相信——那个肋下带伤、气息微弱的人,竟能在顷刻之间,轰碎他整条手臂。
尸体倒飞五丈,撞上后方老树,连树干都为之一震,发出惊天轰响!
树枝簌簌而落,雪花逆飘,仿佛也在为这第一击,默然低头。
第二人刚后撤,被无面一肘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