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跳如鼓,哪怕眼中生寒。
她也只是迟疑了短短片刻,便闭上眼,举碗一倾。
药液入口,清苦如霜,直冲心脉。
她未皱眉,只是静静吞咽,仿佛喝下的不是一碗生死之局,而是一杯交心之诺。
然而药液入腹那一刻,寒意如冰刃逆流而上。
她脊背一震,喉头发紧,胸口一滞。
她体内虽有药引,但断风之力仍寒入骨髓。
她死死握紧衣角,指节泛白,却始终未发出一丝异响。
饮尽之后,她垂下眼睫,缓缓吐出一口如雾白气,仿佛将那瞬间的生死之寒,一并吞入了心底。
而这一刻,堂中众人皆静。
萧然垂眸看她,指间悄然松开袖中绷紧的铜丝,心中轻轻落下一声叹息。
她,不知情——但她信他,信到可以以命去饮。
门前女子轻咬唇瓣,也缓缓伸手将碗端起。
她的眼睫轻颤,瞳孔微缩,掌中寒意透骨,几不可察地在衣角一抹冷汗。
她试图仰首,却停在半途,碗沿几次贴近唇边,又轻轻退后,像是嗅到了某种危险气息般微微皱眉。
整个过程,她动作缓慢而小心,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堂中众人,像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寻找逃路。
而这一连串细节,虽无人言语,却尽数落入旁观者眼中。
老齐眉眼微皱,许文山目光一沉,杨林则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符印。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住——她的“迟疑”,她的“胆怯”,她的“不自然”,无声胜雷鸣。
真假,仿佛已在这一瞬,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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