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倾。”
“此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唤醒老皇。”
萧然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动。
“问题在于,”他低声道,“父皇……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天都那边,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深浅。”
一语惊堂,气氛陡然沉重。
谁都明白,若林婉柔真的下此毒,又怎会将萧钰天明目张胆地囚于内宫?
三人陷入沉思。
片刻后,老齐悄然推门而入,轻声通禀:
“天都孙虎的密报来了,天都依旧如同谜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太傅沈峥活动多时,依旧没有动静。但是军队调动频繁,内卫也在有条不紊监视百官,这说明林娘娘依旧掌握着大权。”
萧然起身,目光森然:“天都的僵局,也许必须亲至才能解决。”
——
夜,丹阳。
风过高楼,灯火斑驳。
萧然站在城楼之上,俯瞰整座城池灯如星河。
慕容冰静静站在他身侧,手执斗篷替他拢风。
她问他:“你在想什么?”
萧然淡淡一笑:“我在想……南境终于稳了。”
“世人敬医,不敬军。你父亲这一现身,比我打十场仗都强。”
“兵可以镇乱,但心不能靠刀震。”
“慕容家这一步,是我欠你们的。”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定定落在她眼中,语声不高,却分外郑重:“冰儿,我该向你父亲……履行当初的诺言了。”
慕容冰身形一震,眼睫轻颤,指间握紧了披风的边角。片刻后,她低下头,轻声道:“你还记得那件事啊……”
她嘴角含笑,却像是掩饰一抹迟来的羞涩,又像是在抵御心底翻涌的旧意。
“我以为,那不过是……战前应诺。”
“你后来,也再没提过。”
萧然一愣,随即走近一步,眼神沉静如铁:“我不提,是因为不想你背负‘情债之名’。”
他顿了顿,低声如誓:“我不想让人再说——你慕容家帮我,只是因为‘女儿情’。”
“如今南境已稳,你父亲护国归来,你也立下战功。”
“我要你站在我身边,不是‘报恩’,不是‘附庸’,而是名正言顺——是我的人。”
他望着她眼中逐渐氤氲的水光,语气格外缓和:“所以我说——我要‘正名’。”
慕容冰鼻尖微酸,终于笑了,眸光却像春雪初融,压抑许久的心弦仿佛被这一句话轻轻拨动。
她轻声问:“那你是向我父亲请命?还是向我——求亲?”
萧然也笑:“都有。”
风拂过衣角,城楼之上,两人静立于万灯如昼之下,丹阳城中此刻依旧未眠。
这一幕,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
远在天都冷宫深处,一枚朱红丹瓶被轻轻放在石案上。
昏暗火光中,一道佝偻人影低声吟诵。
“蛊成于血,蛊定于心。”
“醒时天翻,梦中亡国。”
而墙后深处,一道被银链缠绕的身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