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细细观察那色泽,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痴迷。
“此色……此色……真乃神品!神品啊!”
柳承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高瑞,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热。
“这位公子!这……这染料,老朽姑且称之为……‘波斯蓝’!此等‘波斯蓝’,其色泽牢固度如何?”
这才是关键!
许多染料初看鲜艳,却不耐久存,水洗日晒便会褪色。
高瑞淡然一笑,接过旁边仆役递来的一盆清水,将那块染好的“波斯蓝”细绢直接浸入水中,轻轻揉搓了几下。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
片刻后,高瑞将细绢从水中捞出。
清水依旧清澈,未见丝毫颜色溢出!
而那块细绢上的“波斯蓝”,色泽依旧鲜亮如初,没有半分减损!
“不褪色!竟然真的不褪色!”
柳承源激动得老泪纵横,捧着那块细绢,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老朽毕生所求,今日竟在这公子手中得见!”
他“噗通”一声,竟要对高瑞跪下!
高瑞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
“柳先生使不得!晚生不过是拾人牙慧,侥幸成功罢了!”
众人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早已是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那些寻常不过的花草石土,在这位年轻的皇商手中,竟然化腐朽为神奇,调配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波斯蓝”!
这哪里是什么“土方法”,这分明是神仙手段!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高瑞身上,充满了敬畏、钦佩,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这位高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咕咚!”
先前那位对高瑞出言不逊、满脸刻薄的文士,此刻只觉得喉咙发干,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他还嘲讽高瑞是“天方夜谭”,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日他算是亲眼见识了!
这高大人,哪里是什么普通的皇商?
这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奇人!
杜淳安也是看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他偷偷瞥了一眼高瑞那云淡风轻的侧脸,心中暗道:“这位高大人,怕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吧?否则怎会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治水之功,堪比大禹!如今这染料之术,更是闻所未闻!
这要是传扬出去,整个大胤朝,不,是整个天下,都要为之震动!
“高大人,您……您这‘波斯蓝’,莫非……莫非真是什么失传的西域秘法?”
一位绸缎庄的东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他的眼中,闪烁着比看到金山银山还要炽热的光芒!
身为绸缎商人,他太清楚这种不褪色的、色泽如此惊艳的染料,意味着什么了!
这意味着无尽的商机!
意味着能让他的绸缎,成为真正的传世珍品!
高瑞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谦逊的模样。
“哪里是什么秘法,不过是晚生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从一本破损的古籍残页上看到些许零星记载,加上自己胡乱揣摩,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成功罢了。”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在场众人谁还会信?
瞎猫碰上死耗子?
开什么玩笑!
这世上若是有这等“瞎猫”,那他们这些钻研了一辈子丹青和染织的人,岂不都成了睁眼瞎?
这分明是高大人不愿深谈,故意谦虚!
越是如此,众人心中对高瑞的敬畏便越深。
“高大人真乃神人也!”
“是啊是啊,此等技艺,若能发扬光大,实乃我江南染织界之幸事!”
“何止江南!这等瑰宝,足以名传千古!”
一时间,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先前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文人雅士,此刻看向高瑞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怀疑,彻底变成了仰慕和敬佩。
就连那些自诩清高的名士,此刻也不禁对高瑞拱手称赞,言语间充满了结交之意。
柳承源捧着那块“波斯蓝”细绢,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但眼神中的狂热丝毫不减。
他郑重地对高瑞一揖到底。
“高公子,高大人,老朽有一不情之请!”
高瑞虚扶一把。
“柳先生请讲,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