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至!”竖爷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废墟上空回荡。
人群先是一愣,随即交头接耳起来。“看来只能这样了。”“于阗人不敢趟这浑水,月氏人更不会为我们出兵……”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岩石上的身影。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地站出来,枯瘦的手指指向城内:“城主府地窖里埋着休旷搜刮十年的财宝,带上那些,或许能撬开乌垒的铁算盘。”
竖爷纵身跳下断墙,靴底碾碎几片带血的瓦砾。他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不用了!这些财宝是皮山百姓的血汗,该用来重建家园。但若是有人愿意为三恒带路,那倒是再好不过!”他的目光在几个年轻的皮山人身上停留,那眼神里既有期许,也有信任,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城池最后的希望。
“我让我侄子和孙子陪三恒少侠前去都护府。”苍老却掷地有声的话语突然从人群中炸开。竖爷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曾在“天工坊”打过照面的老掌柜,正仰首站在人群间,浑浊的眼珠里闪着坚定的光。
话音刚落,老掌柜便佝偻着背,拨开层层人群朝竖爷挤来。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之前在工坊里打盹的少年,此刻紧攥着腰间短刀,眼神里透着紧张与兴奋;另一个满脸黑须的中年汉子,肩头扛着沉甸甸的箭囊,每走一步,皮革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这是犬侄樊弓六,”老掌柜喘着粗气,苍老的手掌拍了拍中年汉子的后背,又指向少年,“这小崽子叫樊尺甲,脚程不比草原上的黄羊慢!”竖爷上下打量着两人,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凑近三恒耳边,压低声音叮嘱了几句。
这时,有人牵来三匹膘肥体壮的战马。马鬃在风中飞扬,马蹄不安地刨着地上的碎石。三恒却突然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苦着脸看向竖爷:“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饱肚子再上路。”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有人小跑着从军营取来干粮,粗粝的面饼还带着余温,就着皮囊里的浑水,三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日头渐渐西斜,天边泛起血色的晚霞。三恒翻身上马,腰间新挂上去的弯刀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他回头望向竖爷,后者朝他用力挥了挥手,衣角被风卷得猎猎作响。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三骑人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斜阳中,趟过泛着金光的浅河,马蹄溅起的水花转瞬即逝。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东边绿洲外翻滚的黄沙中,只留下一串渐渐被风沙掩埋的蹄印,在即将降临的夜幕下,诉说着未知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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