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笑声戛然而止,一股无形的威压如万钧铁墩轰然压下。竖爷等人瞬间被压得弯下腰,三恒等人躺在地上也痛苦地扭曲起来,口鼻渗出鲜血。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铁浆,每一次呼吸都似在撕扯胸腔。
“竖爷,就是现在!”成合腐烂的脸上竟挤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溃烂的皮肤下露出森白的颧骨,眼中却燃烧着坚定的光。他攥着铁槊的左手突然松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筋骨般瘫软在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如同烈日下迅速消融的雪堆,衣物渐渐塌陷,只剩一滩血色褶皱。一道暗红如凝固血液的光芒突然迸射而出,精准刺入竖爷胸口,如利剑没入深渊,未留丝毫痕迹。
竖爷身上的压力如潮水般骤然退去,却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掀起惊涛骇浪。一股温热的力量自胸口迸发,如熔铁浇筑骨骼,每一寸肌肉都传来细密的灼烧感,仿佛真有千万根钢骨嵌入血肉;另一股力量却似困兽般横冲直撞,如同滚烫的岩浆在经脉中奔涌,找不到宣泄之处。前一股力量很快归于平静,后一股却愈演愈烈,在他体内疯狂膨胀,如同决堤的洪水,令他头痛欲裂,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这股力量绞碎。
“我明白了。”北灵凝视着痛苦挣扎的竖爷,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却又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眼中盛满爱怜,那目光像是早已洞悉即将发生的一切。
竖爷因剧痛而不断摇晃的脑袋,在转向北灵的瞬间突然僵住。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一种比穆岸威压更沉重、比成合消逝更悲怆的不安,如利箭般穿透他的心脏。这股不安在他胸腔内翻涌,化作刀绞般的剧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竖爷心中大感不妙,他强忍着剧痛将目光转向北灵身旁的三恒。只见三恒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般奔涌而下,浸透了鬓角的碎发,惨白的脸上五官因痛苦拧成一团,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宣告身体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完了。三恒要完了。”竖爷的心如同被重锤反复敲击,就在他绝望之际,北灵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竟如成合一般急速萎缩。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衣物迅速塌陷,空气中弥漫起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
“北灵!”竖爷的嘶吼撕裂喉咙,全身上下如被无数钢针同时穿刺,难以形容的剧痛让他几乎咬碎牙齿。就在这沙哑的呼喊冲出嘴唇的瞬间,北灵的身体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方才她站立之处,唯有一堆被鲜血浸染成诡异橙色的衣衫瘫在地上,布料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如同无声的挽歌。
突然,一片片闪烁着清冷白光的碎片从衣衫中飘出,宛如冬日里的雪蝶轻盈起舞。它们盘旋着涌向竖爷,将他紧紧笼罩其中,细碎的光芒落在他颤抖的肌肤上,竟如雪花触碰到滚烫的肌肤般瞬间消融,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意渗入体内。
竖爷再次感受到一股雄浑力量如江河倒灌,充盈四肢百骸,直入五脏六腑。原本如山岳般沉重的无形压力骤减,从背负千钧的窒息感,变成了挑担前行的轻省。除了心口仍在剧烈抽痛,他的头痛与胀痛尽数消退,脏腑间翻涌的力量如归巢的候鸟,朝着胸口汇聚,带着冬日炉火般的温热,自他心口喷涌而出。四肢中充盈的力量也随之奔涌,如同被堤坝决口牵引的洪流,与这股暖流一同汇聚、迸发。
紧贴竖爷胸口的玄龟甲突然发出刺耳的龟裂声,如同枯老树皮剥落,缓缓脱离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的龟甲不断扭曲变形,表面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越变越薄、越展越大。眨眼间,它竟化作一张足有两个石台高、一个石台宽的巨型龟甲状符纸,漆黑的表面布满蚯蚓般蜿蜒的不规则线纹。这张符纸在停止扩张的刹那,如离弦之箭般飞向血肉模糊的穆岸,精准吸附在他暴露的血肉之上。方才还狼狈不堪的穆岸,瞬间如同重新披上坚甲的巨龟,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怎么可能?”穆岸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慌,尖锐的语调在石屋中回荡,“难怪北海神域和后一族的神器灵力偏弱,原来一半的灵力被化灵为形了,没想到低等的神族竟然掌握了上古的秘术。失算!本以为不坏之身再加上神器的灵力,在这个世界可以无所顾忌;本以为玄龟甲落在凡人的手中,同凡人连为一体,便不再是一个威胁。没想到!不甘心!”他的怒吼中带着绝望与不甘,面部残存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渗出的血水不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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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龟甲状符纸开始缓缓卷曲闭合,边缘如活物般蠕动,发出低沉的嗡鸣。符纸逐渐收紧,将穆岸疯狂挣扎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茧”。穆岸的嘶吼声在“茧”中回荡,却逐渐变得模糊。
“茧”在石台上剧烈颤动,表面凸起的纹路如同血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