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落在案上。
他动作熟稔无比,如同演练过千万遍。
左手稳如磐石地按住石料,右手抄起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刻刀,那刀锋显然也以梦元淬炼过,带着非金非玉的奇异光泽。
刀尖落下,切入石料,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石屑应声簌簌而落,如同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刻刀翻飞,精准而高效。每一次削砍,每一次勾勒,都带着一种流水线般的麻木精准。
李开河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艺术的追求,只有对“成品”尺寸、弧度与样板高度吻合的苛求。
他的呼吸平稳,手臂肌肉微微贲张,显出一种匠气的力量感。
易长生甚至能“听”到那刻刀刮过石料内部时沉闷的摩擦声,仿佛在切割某种廉价而惰性的物质。
很快,石料的棱角被粗暴地削去,大致轮廓显现出来。
李开河换了更细的刻刀,开始雕琢鱼鳞的纹路,打磨阴阳鱼的圆润弧度。
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动作却稳定得可怕。
偶尔,他会停下来,拿起旁边的样板假阴阳鱼,凑到眼前仔细比对着弧度的细微差别,眉头微皱,随即又埋头继续雕琢修正。
看着李开河如此娴熟地炮制着以假乱真的赝品,一丝荒谬的滑稽感涌上易长生心头。
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造假者,那点可怜的“手艺”全用在了此处了。
恐怕这位摊主,用样板与假货混在了一起,连自己卖的是真宝还是垃圾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