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萧云嫣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得像玻璃摩擦,“高栈,你是不是忘了你哥的体检报告?”她刻意压低声音,字字像淬了毒的针,“那不是普通的胃病,是慢性中毒——你以为沈姝灵天天给你哥送的汤羹,真的只是补身体?”
高栈瞳孔骤缩,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哥活不过四十。”萧云嫣疼得脸色发白,眼神却越发得意,“等他走了,按照高老爷子当年定下的规矩,高氏继承人的配偶必须是能辅佐公司的世家女——到时候,你除了娶我,还有别的选择?”她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被扯皱的真丝衬衫,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晃悠悠地垂着,“至于云淑玥?她配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炸开。高栈甩完那巴掌,手背还在发麻,胸口剧烈起伏。
萧云嫣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随即像被点燃的炮仗般爆发:“高栈你敢打我?!”她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就往地上砸,“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你哥的病是我弄的又怎样?谁让他挡着我们的路!沈碧瑶抢她项目又怎样?那是她活该!”
“你疯了!”高栈怒吼着去拦她,却被她狠狠推开,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飘到他脚边,是云淑玥昨天刚交的设计预算,边角被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穿透厚重的办公室门。走廊里,抱着文件路过的娄青蔷和腊梅吓得停住脚步,面面相觑。腊梅刚想说话,就被娄青蔷一把捂住嘴——她看见高栈办公室门缝里,漏出半截萧云嫣撕扯高栈衬衫的影子。两人缩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听着门内传来的摔砸声和萧云嫣歇斯底里的尖叫:“高栈我告诉你,云淑玥要是识相就自己滚!否则,我不介意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身败名裂?”高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猛地掐住萧云嫣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萧云嫣疼得眼泪直流,眼底却翻涌着疯狂的快意:“试试?高栈,你以为云淑玥干净得像张白纸?”她突然笑出声,唾沫星子溅在他手背上,带着股劣质口红的化学味,“她当年在分部做的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死的那个拆迁户……真的是意外吗?”
高栈的手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萧云嫣用力掰开他的手,捂着下巴后退两步,从手袋里甩出一叠照片狠狠砸在他脸上,“自己看!这是当年的现场照片,还有她去医院给死者家属塞钱的监控截图——你以为她为什么能那么快调回总部?那是用一条人命换的晋升路!”
照片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拍着模糊的雨夜,一个穿着雨衣的纤细身影正往灵堂里塞信封,侧脸轮廓隐约能看出是云淑玥的模样。照片边缘沾着点潮湿的霉斑,像是被人在地下室压了很久。
高栈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他知道那个项目,云淑玥只轻描淡写提过有纠纷,却绝口没提过人命。
“怎么?不敢信?”萧云嫣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黏腻,“要不要我把这些发给董事会?发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捧在手心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闭嘴!”高栈突然嘶吼出声,抓起桌上的台灯就往墙上砸,玻璃灯罩炸裂的脆响惊得门外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他指着门口,眼底是猩红的疯狂,“滚!现在就滚!”
萧云嫣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我滚?高栈,你心里已经信了对不对?”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突然回头抛给他一个淬毒的眼神,“好好想想,她今天去找老夫人要职位时,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对你隐瞒了什么?”
门“砰”地被甩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画框里是幅白虎图,还是云淑玥亲手画的,此刻虎眼正对着满地狼藉,像在无声嘲讽。
高栈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张模糊的照片,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照片边缘,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渍。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心底那个疯狂滋长的念头——
云淑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云淑玥推开珠宝设计部的玻璃门时,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创可贴边缘卷了起来,露出点泛红的皮肉。她把背包往工位上一扔,拉开椅子坐下,盯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设计稿,眼前却反复闪过高栈方才冰冷的眼神。
“高栈……”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掌心的疤痕,那是去年为了赶制高氏周年庆的珠宝样品,被切割刀划到的。疤痕周围的皮肤比别处更薄,摸起来像片脆弱的蝉翼。
整个设计部都静悄悄的,只有空调的出风声,带着股旧滤网的灰尘味。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却堵得发慌。从分部调回总部这半年,她做的每一个方案都先和他过目,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