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婚礼前一晚,我去找你,想告诉你真相,可你哥哥高晏池堵在你家楼下,他说‘你要是敢对高栈说一个字,我就让萧家彻底从商界消失’。”她抬头看向高栈,眼里满是破碎的绝望,“我穿着婚纱给你发信息,问你‘如果我身不由己,你会不会等我’,你回了个‘祝你幸福’——高栈,你知道那四个字像什么吗?像刀,一刀刀剐在我心上。”
高栈猛地想起那场婚礼,他确实收到过一条匿名信息,当时只当是恶作剧,随手删了。原来……
“所以你就把所有恨都撒在云淑玥身上?”他的声音艰涩,“因为她得到了我现在的在意?”
萧云嫣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恨她?我更恨我自己!恨我明明不甘,却只能穿着高晏池买的婚纱,对所有人笑;恨我看着你和她在公司里并肩作战,连冲上去撕烂她脸的勇气都没有!”她抓起桌上的订婚戒指狠狠扔在地上,“这枚戒指,我戴了三年,每天晚上都想把它掰断!可我不能——萧家还靠着娄家的投资活着,我父亲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
门外的娄青梅听到这里,突然对娜美使了个眼色。这些话要是传出去,高晏池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谁能想到,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心里装着的竟是他弟弟。
而办公室里,高栈看着地上那枚滚到脚边的戒指,突然觉得一阵荒谬的寒意。原来这场纠缠里,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枷锁,只是有人选择了挣扎,有人却把痛苦转嫁到了无辜者身上。
高栈俯身捡起那枚戒指,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声音沉得像压着铅块:“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年萧家破产,根本不是资金链自然断裂。”他将一份泛黄的审计报告甩在萧云嫣面前,上面的红章刺眼夺目,“这是我托人找到的旧档——娄昭容暗中联合几家银行,突然抽贷断供,还伪造了萧家的财务造假证据,逼着你父亲走投无路,只能接受那四亿‘救命钱’。”
萧云嫣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颤抖地抚过报告上的签名,娄昭容的名字像毒蛇般盘踞在纸页上:“不……不可能……我父亲说……”
“你父亲被蒙在鼓里!”高栈提高声音,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怒火,“娄家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联姻,是萧家手里那块星际航道的开发权!他们用四亿买你的婚姻,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吞下那块肥肉!你恨错了人,萧云嫣——害你家族破产的是娄家,不是云淑玥,更不是云家!”
他指着报告里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指向娄家控股的空壳公司:“你以为高晏池为什么非要娶你?他不过是在替娄昭容盯着萧家的残余势力!这些年你在高家养尊处优,却不知道你父亲早就成了娄家的傀儡,连医院的主治医生,都是娄昭容安排的人!”
萧云嫣瘫坐在地,报告从指尖滑落,散落一地的纸张像她此刻崩塌的世界观。她想起父亲每次见她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高晏池看她时总带着审视的目光,想起娄昭容那句“云嫣啊,嫁进高家,就要守高家的规矩”——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她以为的救赎,不过是更深的牢笼。
“是娄家……是他们……”她喃喃自语,突然捂住脸失声痛哭,哭声里混着迟来的悔恨和彻骨的寒意,“我竟然……竟然帮着仇人,去恨无辜的人……”
门外的娄青梅听到这里,脸色骤变,拽着娜美就往楼梯间跑。这些话要是被姑姑听到,她这个“偷听者”怕是也难逃干系。而办公室里,高栈看着萧云嫣崩溃的模样,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荒芜——这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终于撕开了最丑陋的一角,却不知还要多少人,为这肮脏的算计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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