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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三大征开局和万历一起改革大明 > 东亚的扛把子

东亚的扛把子(2/2)

靴,靴底沾着血和泥,却依旧踩得稳稳的,不像他的士兵,稍微有点血就吓得直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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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藤甲,阳光透过藤条的缝隙,在胸口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这甲胄像层纸,风一吹就破。出发前父亲给他的玉牌据说是避弹的,可现在他摸着冰凉的玉面,心里直发慌——刚才那颗擦着他耳边飞过的弹片,要是再偏半寸,这玉牌能挡得住吗?

    “休息一刻钟。”明军的传令兵吹起了号角。

    藩属国的士兵们瘫坐在地上,有人掏出水壶喝水,手一抖,水洒了大半。阿弩看见几个明军士兵在擦枪,动作麻利得很,布巾在枪管上蹭过,留下一道道亮痕。他们的火铳比占城国仿制的短了一截,枪管却更厚,枪托是硬木做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试试?”一个明军士兵递过一把火铳,脸上带着笑。

    阿弩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枪身比想象中沉,他刚想举起来瞄准,却被那士兵按住了:“得用肩窝抵着,不然会震伤骨头。”

    他学着样子把枪托顶在肩上,手指扣住扳机时,突然想起自己的士兵用仿制火铳时的模样——每次开火都像被人打了一拳,龇牙咧嘴的,十枪里能中一枪就算好的。可刚才明军齐射时,那片火网密得像下雨,日军士兵根本没地方躲。

    “我们的火铳……”阿弩想说点什么,却被明军士兵的话打断了。

    “你们的藤甲不错,轻便。”那士兵擦着自己的铁甲,语气平淡,“就是挡不住箭,更别说炮弹了。”

    阿弩的脸腾地红了。他知道这是实话,上次跟柬埔寨打仗,他的卫队被人家的弓箭射得像刺猬,要不是象兵冲得快,早就全军覆没了。可他没见过能挡住炮弹的甲胄,直到刚才看见那颗炮弹在明军盾牌上弹开,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

    “他们在看我们。”穆罕默德凑过来说,声音压得很低。

    阿弩抬头,看见明军的将领们站在土坡上,正往这边望。陈子龙背着手,手里把玩着个玉佩,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阿弩总觉得,他的眼睛像在掂量一堆货物——哪些能用,哪些没用。

    远处的炮声又响了,这次是轰击日军的粮仓。黑烟滚滚的,粮食烧焦的糊味顺着风飘过来,呛得人直咳嗽。日军的溃兵从粮仓里跑出来,刚到门口就被明军的骑兵截住,马刀挥起来,像切西瓜似的,血溅在烧焦的粮袋上,红得发黑。

    藩属国的将官们都沉默了。阿弩看见马六甲的穆罕默德在偷偷抹眼泪,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士兵。他的士兵们此刻正缩在后面,没人敢往前凑,有个年轻的占城士兵甚至吐了,蹲在地上直哆嗦。

    “这就是差距。”披耶·颂猜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们的象兵,他们的铁骑;我们的竹枪,他们的火炮;我们的藤甲,他们的铁甲……”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佛像,双手合十,嘴唇念念有词。

    阿弩想起出发时,船队经过占城国的港口,父亲带着文武百官在码头上送行,鼓乐喧天的。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去建功立业的,跟着天朝上国打仗,回来总能捞个爵位。可现在他才明白,他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看戏的——看大明军队怎么像碾蚂蚁似的,把那些他们曾觉得厉害的日军踩在脚下。

    明军的号角又响了,这次是进攻的信号。

    阿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的藤甲在阳光下依旧斑驳,可他突然不想再看了。那些明军士兵正列队前进,黑色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父亲说的“看清楚他们怎么打仗”,现在他看清了。不是象兵的嘶吼,不是弓箭的呼啸,是铁与火的轰鸣,是整齐划一的步伐,是哪怕流着血也不后退的眼神。

    占城国的玉牌还在手里,冰凉的。阿弩握紧了它,指节发白。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些曾让他骄傲的象兵,那些他以为坚固的藤甲,都成了笑话。

    海风又吹过来,带着硝烟的味。远处的“明”字旗在夕阳下红得像血,阿弩望着那面旗,突然觉得膝盖有点软——不是害怕,是服气。像山脚下的草,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长不成山。

    明军的炮声还在响,一声比一声远,像是在敲钟,宣告着什么。阿弩抬起头,看见藩属国的将官们都站了起来,没人说话,可眼神里的东西是一样的——那点不服气早就被刚才的炮声炸没了,剩下的只有敬畏,像对神明的敬畏。

    他突然想,父亲让他看清楚,大概不只是看怎么打仗。

    是看清楚,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该抬头仰望的存在。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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