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联军的残兵蜷缩在峡谷西侧,三天三夜的厮杀把他们熬成了血人。原本鲜亮的家族纹章被血浆泡成深褐色,插在岩壁上的战旗只剩半截,被风扯得哗啦作响,像濒死者的喘息。
“还剩多少人?”仓吉家的次子捂着被蛇毒腐蚀的胳膊,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石头。他身边的家臣翻着名册,手指抖得厉害:“少主,不到五十万人了……十六家主战死,三十三族全军覆没。”
峡谷对面突然传来震耳的欢呼声,是岩隐的忍者在清理战场。仓吉次子探头望去,正看见天莺的八岐大蛇叼着个穿锦袍的贵族往石崖上撞,脑浆溅在岩壁上,红得刺眼。
“不能退!”有人突然嘶吼,是赤松家幸存的老管家,“我们还有底牌!巫师们说了,只要祭品足够,就能请出土神康大人!”
这话像根火柴,点燃了残兵眼里的光。他们跌跌撞撞地往峡谷深处退,那里的祭坛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祭品——有被俘的岩忍,有抓来的平民,甚至还有贵族自家的私兵。二十七个黑袍巫师围着祭坛转圈,嘴里念着晦涩的咒文,血色阵纹在地上慢慢亮起。
“快了……土神康大人的气息……”为首的巫师枯瘦的手指插进祭品的胸膛,掏出还在跳动的心脏扔进火盆,“只要献祭完这最后一批,神明就会降临,把那些叛忍和宇智波一起碾碎!”
祭坛周围的贵族们跪了一地,有人对着阵纹磕头,额头磕出血来也不停:“神明保佑……一定要保佑我们……”
就在阵纹的光芒亮到极致,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仿佛真有巨物要破土而出时——
“嗤嗤——”
无数白色的影子突然从岩壁的裂缝里钻出来,像潮水般涌向祭坛。是白绝,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里的骨刃闪着寒光。
“什么东西?!”巫师们慌了神,想结印防御,却被白绝们瞬间扑倒。骨刃切开黑袍,带起一串血珠,为首的巫师刚喊出半声“土神”,喉咙就被从背后刺穿。
“早等着你们了。”一个白绝扯下巫师的头,对着祭坛周围目瞪口呆的贵族们晃了晃,声音模仿着天莺的语调,“天莺大人说,装神弄鬼的东西,最该下地狱。”
祭坛上的阵纹迅速黯淡,震颤的地面慢慢平静。那些原本寄望于神明的贵族们看着白绝像砍瓜切菜似的屠杀巫师,突然爆发出绝望的哭喊。有人拔剑自刎,有人瘫在地上抽搐,更多的人转身就往峡谷外跑——却被追上来的白绝一刀枭首。
仓吉次子被家臣拽着往后逃,他回头望了眼祭坛,那里已经堆起了白绝和巫师的尸山。血水流进阵纹的凹槽里,像神明流下的眼泪。
“完了……全完了……”他瘫在地上,看着铁壁峡的出口被岩隐的忍者堵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父亲,我们错了啊……”
……
峡谷东侧的平地上,贵族们被捆成一串,跪成笔直的一排。
天莺坐在临时搭起的石台上,八岐大蛇盘在她身后,蛇瞳盯着那些瑟瑟发抖的贵族。斑靠在旁边的岩壁上,手里把玩着颗刚割下来的头颅,是某个家族的家主,额上的石英环家纹被指节碾碎了一半。
“按名单念。”天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侍女捧着名册上前,每念一个名字,就有忍者把对应的贵族拖出去。
“仓吉家余孽,男丁三十七人,妇孺……”
“妇孺?”斑突然嗤笑一声,把手里的头颅扔在地上,“当初他们抄浅井家的时候,可没放过三岁的孩子。”
天莺抬了抬手,侍女立刻改口:“仓吉家,全族,斩。”
惨叫声此起彼伏。有贵族挣扎着咒骂,被忍者一脚踹断下巴;有老夫人哭着求饶,说愿意献出全部财宝,却被白绝们笑着拖走,骨刃在阳光下闪了闪,血就溅在了草叶上。
仓吉次子是最后一个。他被按在断头台上,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身首异处,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你们不能杀我!我们已经求援了!幽之国、熊之国、鸟之国……他们很快就会到!到时候把你们碎尸万段!”
天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求援?向谁?那些早就觊觎土之国土地的饿狼?”她笑了笑,指尖划过他脖子上的动脉,“你以为他们是来帮你们的?他们是来分尸的。”
刀落,血溅了天莺半裙。她没回头,只是对斑扬了扬下巴:“师父,我们要快点收拾干净,准备迎新客人。”
……
夜幕降临时,铁壁峡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乌鸦。
幸存的贵族躲在临时挖的地洞里,借着微弱的油灯写血书。信纸是从死人身上撕下来的衣襟,墨水是刺破手指挤出的血,字迹歪歪扭扭,透着股濒死的疯狂。
“给幽之国的信呢?”一个伯爵捂着流血的肚子,声音发飘,“告诉他们,只要出兵,西部七城全给他们!包括那座产玉的矿山!”
“熊之国那边要更狠点!”另一个侯爵咬着牙,血从嘴角流下来,“北部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