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紧接着,十万旌旗在风里猎猎作响,玄黑色的铁甲反射着刺目的日光,如同涨潮的黑海漫过连绵的沙丘。天芷云立在最前方的高岗上,银甲上绣着的金纹在阳光下流淌,披风被热风掀得猎猎翻飞,她的目光扫过下方沉默的军队,眸子里淬着比黄沙更冷的光。
“扬手!”身边的副将沉声传令。
天芷云抬手的瞬间,十万大军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刚刚还隐约可闻的甲叶摩擦声、马蹄踏沙声骤然消失,天地间只剩下风声在沙丘间呜咽,带着死亡的气息。
“诸将听令——”她的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的风,穿透热浪砸进每个人耳朵里,“风之国国都,那些吸血鬼盘踞的巢穴,今日就该绝了它们的根!”
“遵命!”
十万甲士的齐声应答炸响在沙漠上空,震得脚下的沙粒都在微微颤动,连远处盘旋的秃鹫都被惊得四散飞逃。
与此同时,东南三十里外的砂隐村外,另一支十万大军正将这座曾经的忍者圣地围得水泄不通。天沐颜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指尖轻抚着腰间剑柄上的冰纹,目光掠过远处那道残破不堪的砂金之壁——那曾是砂隐村最骄傲的防御,如今却布满裂痕,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
“砂隐之众,”她的声音清寒如冰,顺着风飘进村子里,“降则生,抗则灭。给你们最后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村口的了望塔上,几个砂隐忍者瑟缩着缩回脑袋,他们握着苦无的手在发抖,连抬头看一眼那片黑压压的军队都不敢。
同一日,风之国腹地的沙漠里,三十支银色队伍正悄无声息地穿行。月神教三千弟子分作三十组,每组百人,人人身着银甲,背后插着银月旗,旗面上的弯月纹路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泣血的伤痕。
第三组的领队白璃勒住缰绳,前方沙丘后露出一座城池的轮廓。赤砂城的城墙是用泛红的砂岩砌成的,远远望去像一块凝固的血痂。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怀里摸出羊皮地图核对:“就是这里,平鹤伯爵的老巢。”
百名弟子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银甲在风沙里泛着冷光。白璃率先催马向前,长剑出鞘的瞬间闪过一道寒光,她借着马力挥剑斩向那扇铜铸大门,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两扇雕花大门应声而断,掉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奉月神教谕——”白璃的声音清亮,却带着彻骨的寒意,“诛尽贵族,为平民之血偿旧债!”
百名弟子鱼贯而入,剑光在府邸里翻飞如雪,溅起的血珠落在青砖地上,像极了寒冬里绽放的红梅。平鹤义隆的伯爵府里,金瓦映着日光,玉阶上还残留着昨夜宴饮的酒渍,后院的酒池里漂浮着瓜果,远处的偏院传来女子的嬉笑——这些都在剑光落下的瞬间戛然而止。
三百二十八口人,无论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尚在襁褓的婴儿,只要姓平鹤,都被斩在了庭院里。府门外,闻讯赶来的平民们匍匐在地上,看着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贵族倒在血泊里,忍不住放声高呼:“月神慈悲!月神慈悲!”
夜幕降临时,三十组弟子的捷报如同雪片般传到中军帐。
“青岩城贵族已尽诛,无一漏网。”
“流沙城贵族已尽诛,府邸已焚。”
“风之国九大公爵府,已焚其七,剩余两府正在清剿。”
砂隐村内,残垣断壁间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千代拄着拐杖,白发在夜风中凌乱,她身边的弟弟海老藏正低声咳嗽,两人率领着最后三万忍者,以及身后数百万老幼,尽数跪伏在地上。风影的尸体早在三天前就被月神教的刺客寻到,此刻或许正躺在某个沙丘下被风沙掩埋。幸存的傀儡师们沉默地折断了自己的十指,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沙地上,以此表示再也不会拿起傀儡线作战。
天沐颜踏着月光而来,银色的战靴踩在沙地上,竟没沾半点尘埃。她走到千代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忍者,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昔日砂隐村也是五大国之一,称雄忍界,今日落到这般田地,可愿为奴?”
千代的额头抵着滚烫的沙地,声音嘶哑:“砂隐愿降。只求将军开恩,留所有老幼一命。”
海老藏颤抖着补充:“我等愿献出砂隐村所有的忍者秘术,从傀儡术到毒术,尽数奉上,只求天将军开恩!”
天沐颜抬手示意,身后十万大军立刻齐声高呼:“降者不杀!”
幸存的砂隐忍者们再也忍不住,泪水混着黄沙淌满脸庞,他们将一卷卷秘术卷轴高举过顶,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不远处,母亲们死死捂住孩子的嘴,把他们按在怀里,那些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连哭都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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