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吃多了,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她随手抽出一瓶95%医用酒精,玻璃瓶在她指尖晃了晃,\"不如试试我的配方?保证比那些化学合成物痛快。\"
蓝尔顿皱眉看着她熟练地架起烧杯,医用酒精与蒸馏水以精确比例混合,又加入几滴透明药剂。液体在搅拌下逐渐变得澄澈,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你认真的?\"蓝尔顿盯着那杯冒着寒气的液体,声音有些发紧,\"这玩意儿喝下去会死人的吧?\"
卑弥呼笑了,她将调配好的酒液倒入两个小烧杯,递给他一杯:\"放心,我稀释过了,死不了。\"她晃了晃自己的杯子,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泽,\"最多……醉到明天早上。\"
蓝尔顿盯着那杯酒,表情介于震惊和担忧之间。他刚想开口问她是不是伤到脑子了,却见卑弥呼已经仰头一饮而尽。
\"哈——!\"她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嘴角还沾着一点酒液,\"比那些药片带劲多了,对吧?\"
蓝尔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烧杯,又看了看卑弥呼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你平时……都是这么止痛的?\"
\"不然呢?\"卑弥呼耸耸肩,\"医院的止痛药太温和了,不够劲。\"
蓝尔顿沉默两秒,最终叹了口气,端起烧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表情瞬间扭曲,呛得咳嗽起来:\"这……这根本就是消毒液的味道吧?!\"
卑弥呼大笑,拍了拍他的背:\"第一次都这样,喝习惯就好了。\"
蓝尔顿眼角泛红,盯着杯子里剩下的液体,像是在做心理斗争。最终,他闭了闭眼,一咬牙——
仰头灌了下去。
\"咳——!\"他猛地放下杯子,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玩意儿……真的能喝?!\"
卑弥呼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到疼了?\"
蓝尔顿缓了几秒,突然愣住。
……好像真的不疼了?
不是麻木,而是一种灼热的暖流从胃里扩散,连带着伤口的刺痛都被冲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麻,却意外地舒服。
\"……见鬼。\"他低声喃喃,\"居然真的有用。\"
卑弥呼得意地晃了晃空杯子:\"科学的力量,懂不懂?\"
蓝尔顿看着她,终于没忍住,也笑了:\"你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她懒洋洋地靠在药柜上,\"大半夜偷药吃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笑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蓝尔顿瞬间绷直身体,卑弥呼却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冲他眨了眨眼。
\"嘘——\"她压低声音,\"要是被华发现,我们俩都得完蛋。\"
脚步声渐近,两人屏住呼吸,躲在药架后的阴影里。
直到巡逻的医护人员走远,卑弥呼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蓝尔顿:\"你一会儿还能走吗?我可不想被一会儿逮到。\"
蓝尔顿试着站起身,酒精的作用让他脚步有些飘,但确实比之前轻松许多。
他点点头:\"能,不过我们换个地方吧,在这做这种事不太好。\"
\"那就撤。\"卑弥呼顺手把剩下的酒液倒进随身携带的水壶里,冲他晃了晃,\"战利品,咱们继续。\"
蓝尔顿:\"……你真的是来止痛的,还是单纯想喝酒?\"
卑弥呼回头冲他一笑:\"谁知道呢?\"
夜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带着雨后潮湿的气息。两人一前一后溜出药物室,身影很快消失在医院的阴影里。
两人摸黑爬上医院天台,夜风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卑弥呼一屁股坐在蓄水箱旁的水泥台上,金属水壶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敬活着。\"她举起水壶,月光在壶身镀上一层银边。
蓝尔顿接过水壶灌了一大口,这次没再呛到,只是喉结滚动时脖颈的青筋微微突起。酒精顺着食道烧下去,他仰头望向星空:\"我第一次知道医用酒精能调成酒。\"
\"实验室待久了总会发现点小秘密。\"卑弥呼屈起一条腿,绷带下的伤口渗出些许血色,\"所以,你到底伤哪了?\"
蓝尔顿摇晃水壶的动作突然停滞。夜风掀起他病号服的袖口,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淡紫色纹路。
\"我没受伤。\"他扯开袖扣,整条手臂暴露在月光下——皮肤下蜿蜒的紫黑色脉络如同寄生植物的根系,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肘关节内侧,\"这是使用天赋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