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昆仑山巍峨的石壁上,发出呜呜的呼啸。
在这风雪漫卷之中,一行两百余人的队伍,牵着马匹骆驼,踏着没膝的积雪,艰难地穿过了最后一道山隘,终于回到了那熟悉的光明顶。
队伍中人人风尘仆仆,脸庞被西域的风沙刻上了粗糙的痕迹,但眼神却格外明亮锐利。
为首的邱白着青衫道袍,抬头望了望风雪中朦胧的光明顶轮廓,轻轻吐出一口白气。
“总算是……回来了。”
历时三年有余,远赴万里之外的波斯,迎回圣火令。
再取道西域,沿古老的商路辗转东归。
这一路,见识了海洋的辽阔,异域的风情,也经历了戈壁的荒凉,雪山的险峻。
如今重返昆仑,脚下是明教的根基之地,众人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这一趟陆路,虽然比起海路来说慢了数月有余,但是很值的。”
杨逍抖落披风上的积雪,眼眸微眯,望着来时的方向,沉声道:“西域诸部、关卡要道、水源绿洲……”
“这一路的见闻,皆是绘制成了地图,对我教日后经略西域,大有裨益。”
殷天正哈哈一笑,白眉上沾着雪粒,笑着点点头说:“不错,以前只知道西域广大,如今才知具体如何广大。”
“哪些地方能驻军,哪些商路可通行,心里总算有了个谱,这趟走得值啊!”
邱白点了点头,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
雪花在他掌心迅速融化,化作一滴冰水。
“这一趟运气不错,没遇上大的疫情战乱,也算是天佑了。”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队伍。
锐金旗的健儿们虽面有疲色,但精神尚可,队形依旧严整。
韦一笑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嘀咕道:“就是这天气忒也恼人,还是波斯那边暖和些……”
“不过,总算是回家了!”
黛绮丝抱着装有圣火令的木盒,默默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离开时心怀忐忑,归来时虽未彻底解决波斯之事,但有了邱白的承诺。
那悬在头顶的利剑,总算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这里,或许真的能成为她和小昭新的归宿。
暮色四合时分,队伍终于抵达光明顶山门。
值守的烈火旗弟子远远望见这支队伍,先是警惕,待看清当先几人的面貌后,顿时爆发出欢呼。
“是邱道长!杨左使!鹰王!他们回来了!”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整个光明顶。
当邱白一行人踏上山巅广场时,留守的烈火旗旗使辛然已带着数十名弟子迎了上来。
“属下辛然,恭迎邱道长、杨左使、鹰王、诸位凯旋!”
辛然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真挚的喜悦。
他年约四旬,面庞方正,双目有神,一身赤红劲装,在雪地中格外醒目。
“辛掌旗使辛苦了。”
邱白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道:“我等不在的这些时日,教中事务全赖你与诸位兄弟操持。”
“不敢当!”
辛然连忙摆手,侧身让开道路。
“诸位一路劳顿,快请入内歇息,我已命人备好热水热饭。”
众人也不客气,将马匹交由弟子牵走,随着辛然朝光明顶主殿走去。
两年多未见,光明顶依旧巍峨雄奇。
只是殿前广场上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显见平日打理得颇为用心。
进入大殿,炭火盆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
众人卸下厚重的外袍,围坐火盆旁,自有弟子奉上热茶。
“辛掌旗使,说说吧。”
邱白接过茶盏,暖了暖手,看向辛然。
“这两年多,中原局势如何?教中兄弟可都安好?”
辛然面色一正,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如今天下反元之势,暗流涌动,但尚未形成燎原之势。”
他铺开几张粗略的地图,朝邱白点了点头,指点着说:“得益于邱道长和诸位先前定下的方略,我教各部并未盲目起事,而是着力于积蓄力量,渗透地方。”
他首先指着江西的位置,沉声道:“周坛主所部先前起义失败,如今化整为零,活跃于鄱阳湖周边及赣南山地,袭扰元军粮道,策应难民。”
“虽然并未打出太大旗号,但使如今的根基扎得颇稳,元廷几次清剿皆无功而返,反而让其声望在底层百姓中渐长。”
“至于五行旗方面........”
辛然手中棍子在地图上连点,继续说:“锐金旗虽有吴副旗使率众,随道长西行,但庄掌旗使依旧和巨木、洪水、烈火、厚土四旗,分散于四川、甘肃、陕西等地策应。”
“各旗挑选精锐,以小股部队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