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的黑体字。
“抗拒公务,按《武道公职人员补充条例》第七条,加重处罚。”他的目光扫过那截还在冒烟的雪茄,真气微动,火星便“噗”地熄灭在青年指间。
银灰发青年猛地转身,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没等众人反应,他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镶钻手枪,枪口泛着冷光直指温羽凡眉心:“温羽凡,别给脸不要脸!”
“砰!”
枪响的刹那,温羽凡已如鬼魅般欺近半步,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墨色残影。
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开合如剪刀,精准地夹在枪管中间,紫金色真气顺着指缝迸发。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合金枪管竟被硬生生夹断,后半截带着撞针的枪身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而那枚本该穿透温羽凡头颅的子弹,此刻正悬在他左手指间,被真气裹成一团银亮的光。
随即紫金色气流碾过之处,弹头瞬间化作一堆银灰色粉末,随风散在空气中。
“还有谁?”他抬眼扫过围观的人群,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觉得脖颈后沁出凉意。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刚还在起哄的青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仿佛那散落的弹末会灼伤自己。
当晚,特勤九科的加密通讯频道彻底炸开了锅。
匿名账号上传的监控录像里,温羽凡夹断枪管、捏碎子弹的画面被反复慢放,弹幕如潮水般滚动:
“我的天!内劲八重就能硬接子弹?”
“这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分明是直接烧向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
“金组长这下怕是难办了,他那几个亲戚全在名单上……”
金满仓窝在贵族事务组的真皮沙发里,肥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银哨。
那哨子是纯银打造,边缘被他盘得发亮,曾是他在贵族圈里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吹一声,便有勋贵子弟笑脸相迎。
可此刻,哨子口的棱角却硌得掌心生疼,像在提醒他白日里温羽凡那句“九科的刀要快,就得先刮掉刀背上的锈”。
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地中海发型周围的碎发被冷汗浸得黏在脑门上,指尖掐着的烟卷烧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才惊觉自己竟已攥出满手湿汗。
凌晨一点的特勤九科办公区,只剩下温羽凡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像枚孤悬在夜色里的钉子。
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指腹按在发胀的太阳穴上,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那些盘旋的思绪按进颅骨里。
桌面上摊着戴云华刚送来的新名单,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他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又有十二个人主动申请调离贵族事务组,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凝固的血痕。
窗外的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时而急促时而拖沓,像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在眨动,又像谁踮着脚走过走廊的脚步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师傅。”戴云华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屋里的寂静,他把一杯热可可放在桌角,瓷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金叔刚才在‘琉璃顶’夜总会与人斗殴,治安组的释小刚已经把人扣下了,说是……为了争执您下午的‘肃清名单’。”
温羽凡握着钢笔的手猛地顿住,墨汁在“肃清计划第二阶段”的标题上洇开一小团深色污渍,像块洗不掉的疤。
他盯着那团墨渍,眼前突然闪过金满仓醉后的样子——肥脸涨得通红,眼底却泛着水光,好几次张着嘴想喊“大哥”,最终都被酒精呛成了含糊的嘟囔。
指节捏着钢笔转了半圈,金属笔帽在掌心硌出浅痕。
“按规矩处理。”他的声音低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夜风的凉意。
戴云华应声退下时,脚步在门口顿了顿,终究没再说什么。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和窗外树叶摩擦的声浪交织在一起,缠得人喘不过气。
天快亮时,第一缕晨光终于爬上窗台,斜斜地切过公示墙,把那张新贴的“效能补充名单”照得透亮。
围观的人很快聚成了圈,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漫开。
金满仓的名字赫然在列,红笔标注的“因斗殴记大过一次”刺得人眼睛发疼。
温羽凡走过公示墙时,步伐没停,指尖却在金满仓的名字上无意识地顿了三秒。
指腹擦过粗糙的纸页,能感觉到纤维的纹路,像触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猛地收了回来。
风掀起他风衣的下摆,腰间睚眦面具的獠牙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异乎寻常的亮,青铜色的冷光里,藏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