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耀东，真是够狠的，他要把整个塔寨都拖下水。”
感慨之后，李维民立刻下令：“你马上去医院，找到他们的领导。”
“就说是我让你来的，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活。”
“如果他们不行，我就从京城请人……”
“总之，谁要是救不活这小子，我就跟他拼命。”
当领导的，都爱惜人才。
这是祁同伟跟着他李维民打的第一仗，打得相当漂亮，让他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
他早想好了，回去后要向部里申请，把祁同伟调回京城，由部里直接领导。
这种人才，就是朝廷用来对付地方犯罪的好武器！
粤东战事快结束时，京海市才刚破晓。
第一医院。
病房里，一夜未眠的陈淑婷从床上站起来。
穿着病号服，拖着拖鞋，表情呆滞地走向太平间。
那里躺着她儿子白晓晨的遗体。
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从冷藏柜抬出来时，脸上仿佛蒙了一层霜。
他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
车祸留下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血肉冻得发白还结着霜。
“白晓晨，妈妈没能保护好你，你一定恨我吧？”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
陈淑婷从最开始的痛不欲生，渐渐缓过神来了。她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太平间的寒风也没让她觉得太冷。她就这样守在儿子身边，轻轻摸了摸那张冰冷的小脸。
“要是当时没发生那件事……”
“你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了吧？一年级了，不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你那么淘气，说不定又挨老师批评了。”
“放学后，你肯定会一脸委屈地跑回来跟我说。”
陈淑婷一个人絮絮叨叨。
说完，她俯身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有些话想悄悄告诉你好吗？以前，妈妈做什么都想着给你留条退路。”
“所以妈妈总是被欺负……”
“那些欺负我的人很厉害，但妈妈都忍下来了……”
“可是现在你不在了，妈妈觉得或许该改变了，对不对？”
“妈妈不能倒下，因为答应带你去很多地方还没实现呢……”
她就这样自己嘟囔着。
陈淑婷在停尸房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时全身冰凉，两条腿麻木得失去知觉，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回了住院区。她变得不一样了。
失去了精神支撑的陈淑婷，再见到外人时，很难再感受到快乐。刚回到病房，就看见京海刑警队的几个警察在门口等着。
陈淑婷没理会他们，径直进了病房。
“我要换衣服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陈女士，我还是想问问……”
领头的是李响，他拿着个公文包。
“那天撞你的那辆车，你看这是不是那辆……”
说着，李响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没有车牌。
“这种车满大街都是……”
陈淑婷轻蔑一笑，抬头说道：“所以，李警管，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对吧？”
“不是，陈女士……”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李响正要解释，就被陈淑婷不耐烦地打断了。
“既然你们不能确定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那就当作是意外吧。”
“我今天出院，晓晨命不好……”
“这个案子，我不追究了。”
说完，陈淑婷猛地关上门，进了房间。
李响和张彪他们脸上都有些不满。
老实说，他们都清楚，这件事绝不是简单的意外。
祁同伟好几天前就警告过他们，要小心保护陈淑婷，说可能会出事。
结果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车祸就发生了。
这明显是有预谋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
办案需要证据，现在既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物证。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远处的楼梯口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正是高启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堆满了笑意，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嘿，原来你们都在这，我过来看看陈总，她恢复得怎么样啦？”
高启强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上次陈淑婷出事，他就急匆匆赶到医院了。只是当时京海刑警队明令禁止探视，他只能干等到现在。听说陈淑婷快要出院了，他才提着礼物跑来。
“哟，高启强，你还真挺挂念你们陈总的嘛。”
李响和张彪互相看了一眼，调侃起了高启强。
“嘿嘿，谁让她平时对我们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