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道：“请恕末将愚钝。”
“朕的这个女儿虽然聪慧，不过比起你而言，还差了许多。”灰云里那道人影道：“所以你放心，她嫁给你，不会辱没了你。”
李靖苦涩道：“陛下，末将已经是结丹境的高手，末将怎么配得上陛下的女儿？”
灰云里的那道人影哈哈一笑，道：“你的资质不错，只是你平时用的时候少，等朕教你这套心法，你每日勤加修炼，你迟早也会成为和朕一般的强者。”
李靖顿时动摇。
李晨风此时已经来到门外，他的眉梢轻挑，道：“你是想娶她？”
李靖抬起头，道：“殿下，末将….”
“我明白了。”
李晨风淡然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道：“她的年龄倒是和你相符合，只是你觉得她适合当你的妻子吗？”
李靖愣了愣，道：“殿下何出此言？”
李晨风冷笑道：“她只是一个女子。”
李靖皱了皱眉头，道：“末将是北魏臣子，末将不会违抗陛下圣命，更何况她是陛下唯一的骨血，末将理当照顾她，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末将都不会允许。”
李晨风冷冷道：“难怪当年你们父亲要把你调入北疆镇守西域，原来你们父亲便已经算准了你是个重孝之人。”
李靖依旧皱着眉头，但眼睛里却流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为何？”
“因为你不够狠辣，你太善良，或者说你太迂腐。”
李晨风缓步向前，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解决的，若是你不喜欢她，完全可以婉拒她，不需要做到像你刚才说的那种程度。”
李靖脸上浮现怒容，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李晨风看着他说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李靖怔了怔，道：“末将不知....”
李晨风看了他一眼，说道：“她是赵国公的女儿，是北魏第一美人，是北魏皇宫里的公主，是整个大周的皇后，是无数大燕男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但这种女子注定不会嫁给你，甚至她可能还想杀了你。她这辈子的夫君，也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还能保证你以后永远不碰别的女人？”
李靖瞬间呆滞。
他的脑海之中不由得再次闪现出那幅画卷，那个站在山巅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姿实在太美丽。
只是他终究是北魏的武将，他很快恢复神智，咬牙道：“末将誓死效忠陛下！”
李晨风微讽道：“那你就去死吧！”
听着这句话，李靖再次呆滞，但旋即便愤怒的咆哮起来，“为何要逼迫末将？”
李晨风嘲弄道：“因为你连这个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你的命是我救的，既然我救了你，我便掌控着你的生死。”
李靖深吸了一口气，寒声道：“我宁肯死，也不会答应这桩荒唐的婚事。”
李晨风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幽静起来，道：“这件事情从来不会荒唐，我也根本没有必要骗你。我只是想让你活得更有尊严一些。”
他看着李靖，道：“若是你答应娶她，我便会带走你的尸体，若是你不答应，你便会死，这是两条路。”
李靖的嘴唇紧抿着，他的眼眶通红，双拳紧握。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他很想拒绝，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他却始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
因为他不能死。
他不想死。
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在城墙上看着他，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在她们的面16前表现的足够英雄豪迈，让她们骄傲和满意，让她们以自己为荣。
他沉默不语。
李晨风也沉默不语。
最终李靖点了点头，道：“末将遵旨！”
李晨风笑了起来，道：“好！”
说罢他转身离开。
李靖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跪了下来，朝着他叩首三拜。
城墙上。
陈芝豹叹息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李淳罡，道：“你真的要这样做？”
李淳罡平静的说道：“这是一场赌局。”
他仰首看着天空，道：“我们输不起！”
陈芝豹的眉毛挑了挑。
他看着李淳罡，心中的敬畏更盛。
他知道，李淳罡这句话说的是实话。
李靖回到屋内。
李晨风坐在桌旁，正在喝茶。
李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愧疚，然后躬身行礼，“末将见过殿下。”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