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
柳倩离林渊最近,急忙抓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师弟,窍穴收缩?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面露惊疑的谢长春,客气地询问道:“谢大师,您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依您看来,通常什么情况下,才会导致修士的窍穴出现如此明显的收缩现象?”
谢长春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脸色凝重地回答道:“据老夫所知,唯有长期服用敛元散之类的特殊药物,才会导致窍穴非正常收缩。”
林渊接过话头,语气变得冷冽:“没错。正常的、健康的窍穴,空间开阔,元气流转顺畅,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潜藏下墨殇种入的那种精纯死气,更难以让其长久淤积、难以自行排出。正是因为飞扬前辈的窍穴被人为用药收缩了,才使得死气能够深藏其中,难以被察觉,也更难被祛除!”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一字一句地得出结论:“也就是说,为了配合墨殇今日的阴谋,方便他将死气暗算于前辈体内并确保难以清除,我们柳家内部,早就有人,在长期给飞扬前辈服用会导致窍穴收缩的药物!”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有人用药害老祖?!”
“居然是内鬼?!”
“蓄谋已久……这是蓄谋已久的里应外合啊!”
一时间,惊怒、难以置信、以及被背叛的愤怒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众人心中爆发。
所有目光开始下意识地搜寻,最终,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死死钉在了一个人身上——大长老!
柳承第一个发作,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道台境巅峰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双目喷火般瞪着对方:“大长老!老祖平日里的汤药采购、煎制、服用,一向都是由你全权负责!此事,你作何解释?!”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眼神如同刀子般锋利,充满了质问和怒火。
大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无数道杀人的目光吓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慌忙摆手辩解:“不……不是我!家主明鉴!老祖的药……药虽然是我采购的,但并非我亲自喂服啊!我……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不是你亲自喂,那是谁?!”
柳承的声音如同寒冰。
这时,一名站在角落、负责照料老祖起居的年轻族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脸色吓得比纸还白,声音带着哭腔:
“是……是弟子负责喂药的……但是家主!弟子用的所有药材,都是大长老亲自采购、吩咐下来的!弟子只是按吩咐行事,其余一概不知!此事真的与弟子无关啊!”
唰!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回大长老身上,比之前更加锐利,更加冰冷!
柳承死死盯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药,是你采购的。方子,是你定的。现在,告诉我,你该作何解释?!”
大长老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宽大的袍服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他支支吾吾,眼神慌乱地四处瞟,试图寻找借口:“这……这……我,我也不知那敛元散会导致窍穴收缩啊!当……当初那医师告诉我,说此药能抑制毒素,帮助老祖稳定病情,我……我是一片好心才……”
“放屁!”
谢长春再也忍不住,厉声打断了他的狡辩:“敛元散对阴煞奇毒毫无抑制作用!它的功效只有收缩窍穴和微弱的固本之效,对于飞扬兄的伤势来说,根本毫无治疗意义,反而会阻碍元气运转!这一点,但凡是稍通药理之人都清楚!那医师又岂会不告知你?”
“轰!”
谢长春这权威的论断,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坐实了大长老的罪行!
众人看向大长老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怀疑,而是彻底变成了愤怒和鄙夷!
那一道道目光,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柳承怒极反笑,声音震得房梁都在嗡嗡作响:“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鬼王宗,暗算老祖!想要将我柳家传承了千年的基业,全都拱手送给外人!”
柳倩也气得俏脸通红,指着大长老怒斥:“难怪!难怪你之前处处维护墨殇,拼命为鬼王宗说好话,拼命促成那所谓的合作!原来你早就成了他们的走狗!”
“叛徒!”
“无耻!”
“把他抓起来上刑!”
族人们群情激愤,怒骂声、讨伐声此起彼伏,眼看就要一拥而上。
自始至终,柳飞扬都没有说话。
但他那紧紧攥住、指节发白的手,以及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无不昭示着他内心滔天的怒焰!
到了这个地步,任何狡辩都已是苍白无力。
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