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姐姐总说妹妹爬床可耻,原来,自己不止下药爬床,伯爷还看不上呢!”
陈文珠不知原来还有这么一遭,出言嘲讽。
“别说了!恭嬷嬷你别说了!”
陈如兰尖叫起来。
她这么多年,早就看穿了沈闻达的性格,一直能拿捏他。
但若是,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那沈闻达那点可笑的愧疚之心和念着的旧情,就像一个笑话。
而多年欺骗后的爆发……她不知会如何……
“为什么不说?如兰小姐足智多谋,步步为营,怎就不让奴婢说呢?”
恭嬷嬷语气中极尽嘲讽,继续道。
“如兰小姐本以为可以就此破坏伯爷与温小姐的婚事,不想伯爷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连自己的清白都已经给出去了,又怎么能什么回报都没有?!所以她同意进入伯爷为妾,实则已经算计好了,如何拉下温夫人,自己上位!”
“伯爷难道就不奇怪吗?伯爷原本和温夫人青梅竹马,京中公认的金童玉女,为何在婚后,感情一步步变淡?甚至,伯爷还和如兰生下了二公子!”
恭嬷嬷看着陈如兰。
“因为她所有的不争不抢,全是演的!她从进入伯爷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让你们夫妻不睦,让你们母子因为温夫人争吵,她再适时出现,当一朵人淡如菊的解语花,最后再勾起伯爷的愧疚和怜惜!”
沈闻达也想起了从前种种。
他们年少时,满京都道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成婚之前,却出了陈如兰一事,温家对他颇为不满,虽最后婚约继续,但他们的关系,就如一块美玉上多了一道裂缝,不再完美。
而从前,母亲十分喜欢青黛,但经过他在温府门口跪晕过去的事后,她对青黛也是颇有微词。
他夹在两人中间,一人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人是他的母亲,十分难做,而此时无人在意,只在角落里的陈如兰,成了他的解语花。
他虽还爱着青黛,但却也觉得青黛的脾气太过傲气了些,不如陈如兰温柔小意,知道他的难处。
然后,温青黛怀孕了。
他又如从前般,将温青黛捧在手心一段日子,只是,心中多少有了陈如兰的影子,对她越发愧疚。
之后,温青黛生下了沈逸辰。
母亲和青黛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逸辰的诞生而有所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母亲要将逸辰养在跟前,因为逸辰是伯爷嫡长孙,是将来伯爷的继承人。
而青黛不同意,逸辰是她的孩子,她要将自己的孩子养在膝下。
他最终见不得青黛的眼泪,求母亲让青黛自己抚养孩子,母亲同意了,只是他更加煎熬。
这个时候,他便越发想起陈如兰的善解人意。
陈如兰并没有因为他许久没去看她而生气,反而只是红着眼,说她知道他心中爱的温青黛,她是心甘情愿给他做妾的,她只要默默喜欢着他便好了,她在府中寂寞,她只想要个,与他的孩子。
然后,没多久,陈如兰便有了身孕,温青黛没对着他大吵大闹,只问他可还记得那日在温府说的话?
他心中有些恼怒和心虚,陈如兰再怎么说,怀的也是他的孩子,温青黛这是什么态度?
虽然当时他是说过,他和陈如兰只有会有那么一次,他这辈子都只对温青黛一心一意,但,世事无常,伯府子嗣凋零,他能多开枝散叶,应该高兴,不是吗?
所以他们再次不欢而散。
林萱见话已至此,朝清露点了点头,清露恭敬呈上几本册子。
“说到温夫人,我这里也有些东西要给诸位看一看。”
她先拿起了最上面一本。
“这是温夫人曾经的脉案。”
之前她在福泽堂和颐源堂中,遍寻不见温夫人的脉案,以为定是被毁了,却不想是在陈如兰的庄子上找到了。
也不知是陈如兰出于哪种心态,留着温青黛的脉案,看她一日一日病重,最后药石无医而死吗?
“这是福泽堂曾经采购药材的记录。”
林萱抽出先前从福泽堂中找到的册子。
看到这些,陈如兰死死咬着唇,看向上首的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也不大自然,但只是一瞬,就注意到陈如兰的眼神,她回看过去,眼中带着别样的意思。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陈如兰和老夫人的眉眼官司,都在听林萱讲述。
“册子上记录的,是一种特殊的药材,这种药材的用途和用量都非常少,普通药房,有个两三斤,便足够用上大半年。而福泽堂,在二十年,连续采购了两年,且每两三月就购入五斤。”
“此药特殊就特殊在,若是与安胎药一同服用,首先安胎药立刻变成落胎药,变成损害母体,若是再配合补药继续喝,补药失效,还会让人越来越虚弱,直至油尽灯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