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准备什么?嬷嬷!”禾娘慌了神,她记起阿爹跪伤的膝盖了。
“别的不用准备了,二少奶奶。奴婢要提醒您一句,如若梅韵嬷嬷和兰韵嬷嬷陪同大夫人一起来了,她们必定会帮大夫人想法子磋磨你。”菊韵嬷嬷脸露忧色道,“二少奶奶可要小心些!”
“磋磨我?”禾娘愣了一下。
“她敢!”冯铭轩的脸上露出戾气,他心尖上的人,谁敢用阴司手段磋磨,任她是谁,他当场就翻脸!
“二少爷,大夫人肯定敢的!”菊韵嬷嬷叹息一声道,“大夫人手段狠辣,磋磨死了大老爷的妾室,什么阴损招数都使得出来!”
冯铭轩心里的怒气翻涌,他握着禾娘的手道:“娘子,无论发生了何事,我让你回家,你就赶快坐顺子的马车回来!由我在老宅面对他们就成!
娘子你且记住,我冯铭轩不会休妻也不会纳妾!任我冯氏的家规祖训会如何!大不了,我冯铭轩改了这家规就是!”
禾娘慌慌的心安定下来了,她的相公在为她披荆斩棘,她绝不能软弱!
禾娘回握住冯铭轩的手,坚定的说道:“相公,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们一起去老宅!”冯铭轩看向菊韵嬷嬷道,“嬷嬷不要去,大伯母不敢对付二少奶奶,她有无数的办法迁怒于人,免得你们受到无妄之灾!”
菊韵嬷嬷对冯铭轩行了万福礼道:“老奴多谢二少爷和二少奶奶!”
她心里的暖意上涌,她的年轻的家主愿意护着她们这些老仆,是她们的福气!大夫人的确善于迁怒于人。
冯传挑着竹筐回来了,他对管家和冯怀道:“二少爷说的没错,桂花巷道出口对面的街上有两个劲装男子,牵着马守在那里。那两个人,我瞧着像是是大老爷的暗卫冯义和冯礼。”
冯乐寻思着,二少爷果然没有料错!出去躲避这条路行不通了。
冯铭轩牵着禾娘的手,只带着小桃上了马车,顺子和冯武都坐在驾车椅上,赶着马车出了门。
十几个家仆相继跟着出了大门,用担忧的目光目送着家主的马车走远。
今日这一别,只怕府里会失去了往日的安宁……
看到“冯”字标记的马车上了街道,冯义和冯礼翻身上马,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身后。
马车里的冯铭轩搂紧了禾娘,轻声叮嘱道:“娘子不要怕,我只想要你做我冯铭轩的妻,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给我生!
记住我的话,不要受任何人的挑拨!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赶走!”
禾娘郑重承诺道:“相公,我记下了!”
冯铭轩搂紧了禾娘……
老宅里用过午膳后,平时要睡饭后觉的张晗胭,今日就像饮了鹿血酒一般激动,她精神抖擞的坐在圈椅里,等着看好戏。肚子里的孩子,胎动得厉害,她也坐视不理。
她要亲眼看着胡禾娘被大姑父赶出冯家,她要看着胡禾娘哭。这一出好戏,她布局了三年,这大结局,她可不得好好瞧瞧……
兰韵嬷嬷悄悄的拿了两个茶盏泡进煮沸的水里,她身后不远处的铜炉上还燃烧着银丝炭,炭上煨着一个烧水的铜壶,壶口冒着热气,瞧着就是水开了。
冯铭轩和禾娘在老宅门口下了马车,顺子跟在二少爷身后走到主屋前,他在门廊上止住了脚步,安静的站在那里。
冯武将马车拴在墙根处的马桩上,今日的事,不会随便的揭过,他的心高高的提起了。
整个云城的冯氏二房,除了冯铭睿去了作坊,其余在家的都心知肚明。
二院响起了古琴音《十面埋伏》,起音部分好一个风和日丽,家国安好的假象……
客厅里的众人都听到琴音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尤其是府城来人,都暗叹,这府中竟有如此高明的琴师,能弹出这般悦耳的琴音来!
冯铭轩牵着禾娘的手进入客厅,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怔。
大老爷暗忖:小侄儿铭轩和身边的女子倒也般配,就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唉……父亲的三个孙子,铭轩竟然和他祖父长得最像!唉……也是造物弄人,母亲当年三年之期没有身孕,父亲奉旨离京办差后半个月,母亲查出身孕怀上了他。
父亲阴差阳错纳了吴姨娘为妾室,才有了二弟,有了云城二房。
今日先寻个大夫上门替轩儿的媳妇仔细确诊一番,如若这农妇有了身孕,老夫网开一面,不开祠堂动用家法休弃她了!
大夫人暗忖:这是小农妇么?弄错人了吧?她和轩儿站在一起,那神韵端庄大气,当之无愧的主母气派啊!
她瞥一眼侄女张晗语,暗自在心里撇撇嘴,还是六品官家的小姐呢!只一眼就败给小农妇了!
哼!冯胡氏,怪只怪你出自农家,挡了我们张家的路,今日无论如何留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