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他,牵着禾娘的手在云城游玩,忽然被一群看杂耍的人挤散,然后他大声喊娘子,结果惊恐的发现他出不了声。
他满街去找娘子,他的眼睛就像被蒙上了一块黑布,看不清行人的脸。
嘴里发不出声音,眼睛看不清,他急得满头大汗,他弄丢了娘子……
这样的梦反反复复的做了很多次,吓得冯铭轩连家门都不出了。天天在家里陪着娘子玩投壶、下棋,踢藤球。
越临近四月十八日,三年前他和妻子成亲的大喜日子,他的心莫名的烦躁,他的噩梦越做越多。
冯铭轩不安的提出夫妻俩睡一个被窝,禾娘笑着拒绝了:“相公,你再忍几天,我的葵水快走了,再过十来天,我们再睡在一起,我们就有孩儿了!”
为了孩子忧心了三年,冯铭轩看着妻子期盼的大眼睛,放弃了睡一个被窝的想法。
他吩咐顺子回老宅,问问兄长,可看牢了大嫂,别往府城捎信。
得到兄长的回复是,由他亲自把关,放心吧!
许是自己太忧心了,冯铭轩宽慰自己,大伯父只在大哥成亲的时候来过云城,这都八年多了没来云城了,他又怎么会突然来云城呢?
禾娘自从公公婆婆没让她替相公纳妾后,她就不忧心了。
对于相公突然做噩梦,她每天去三院的庵堂上香,跪求菩萨保佑相公不要噩梦缠身……
冯铭睿的亲笔信,经商队捎带,第四天送到了通判府的门房。
听说是云城的来信,老门房赶紧拿着信往夫人的院里送。
通判夫人这几天看着府里的日用开支账本,心里烦闷得紧。
老爷的俸禄一个月才十几两,怎么都应付不开府里的花销。自从前年过年,大女儿捎来价值五千两金银首饰,给他们老两口买皮裘和怀表后,再也要不来她的一两银子。
大女儿回了一次信,解释大女婿降了她的月例银子,再发现她贴补娘家,就会和离!
和离!那是万万不行的,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离或是被休弃那是败坏了张家的门风,她们张家绝不接收弃妇!
通判夫人不敢再去信云城,朝大女儿索要银子了。
没有了女儿的贴补,只有大姑姐偶尔送些粮食、菜蔬回来,这偌大的通判府才没有传出无炊米下锅的丑闻来。
女儿给她买的首饰,一件件的送去首饰铺子里换了银子补贴家用。要不了多久,她这个通判夫人又是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了!
门房进入主院门口,张嬷嬷出来接过信后打发走了门房。
“夫人!是大小姐的信!”张嬷嬷的心里扬起了希望,府里拮据,大小姐要是带些银票回来,夫人就没有那么忧心了!
“快些拿来!”通判夫人眼睛一亮,想法和嬷嬷不谋而合。
主仆二人拆开信,发现只有一张对折的纸。
连信封都拆开了,并没有期盼的银票。
通判夫人没好气的打开纸张,映入眼帘的只有两句话:女儿再次有孕,希望三妹晗语前去云城陪伴!
通判夫人将信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没好气的道:“晗胭倒是好福气,生了灵芝和修余,又有了身孕。她怎的只带了这封信回来,连银子都不捎回来一两?”
嬷嬷沉吟片刻,脑子里有些要紧的事一晃而过,却又隐隐记不起来。她急得拍拍额头……
“夫人!不对啊!大小姐以前写的信都不似这般简单。奴婢似是记得,前年大小姐回来时,让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前往云城主持公道……”嬷嬷感觉好像记起来了,使劲捏着眉心道,“夫人且让奴婢缓缓!”
通判夫人闻言一怔,是了,她记起来前年晗胭回来时,在大姑姐家说的一件重要事情来,她看着信发愣……
院门外的张晗语不顾闺阁小姐的礼仪,提着裙摆小跑着进入厅屋,看到嫡母手中拿着信发愣,她脸上一喜,双膝缓缓跪地道:“晗语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通判夫人收回思绪,冷哼一声,瞥一眼庶三女道:“晗语你来得倒是快!
喏!你长姐又有身孕了,来信让你去云城陪伴她呢!晗语且先起来吧!”
张晗语大喜过望,赶紧起身道:“母亲,长姐此番来信,是有深意的!”
“有何深意?晗语你且说说!”看到庶女那掩饰不住的欢喜,通判夫人撇撇嘴,都十七岁了,还这般得意忘形!唉,果然是庶女,怎么指点,还是上不了台面。
想到庶女十七岁了,通判夫人想着要替她相看人家了。
相看人家?
通判夫人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晗语说得对,母亲我啊记起来了!只是,晗语啊……”
通判夫人止住了话头,此时正是拿捏庶女的时候。
“母亲!前年长姐在云城让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