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分别了一个月,三郎长到十四岁,这还是第一次。
“阿爹,我回来了!”三郎将赤焰的缰绳扔给默言,对着胡老二激动的拱手一礼。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三郎先去给你阿奶问声好,再去族长和族学里看看。”儿子是读书人,天地君亲师,以后要注重孝道,胡老二拍拍儿子的肩膀提醒道。
三郎笑着应了一声是,赶紧大步出了院子,先向大伯家走去。
冯铭轩和顺子,默言在马厩拴好马后,冯铭轩先向岳父问好,再跟着岳父身后进了堂屋。
“轩儿!”胡老二叹声气道,“今日媒婆来家里替三郎保媒,还有村里的婶子也跟着来保媒,我想着三郎才十四岁,又考了童生,就没应下。只是三郎的亲事一天没定下,估计上门保媒的就会不少,这可咋办嘞!”
冯铭轩沉吟片刻道:“岳父,逸尘年纪尚小,又有了童生身份,后年如若考取秀才功名,他的前程不可限量。此时定下亲事,定会扰了逸尘的心神,对他的科举之路不利!
岳父,无论是谁来替逸尘保媒,都要婉拒这些媒婆,等三郎再大一些,科举之路走得远一些,那时再选一门合适的亲事不迟。”
冯铭轩暗忖,盲婚盲嫁,凭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保媒,婚后夫妻俩争吵不休,对双方都是折磨!
还是他和禾儿好啊!成亲快三年了,还如新婚一般!
哈哈,看来得找个时机,提点小舅子几句才稳妥!
胡老二听了女婿的一番话,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赞同的道:“轩儿说得在理,是我有些急了。”
翁婿俩坐下饮茶,冯铭轩把小舅子参加府试的事,跟岳父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胡老二更高兴了,云城就够大了,十六个云城这么大的县城里,取得府试资格的儿郎中,儿子考得了案首,他的儿子读书好像还行!
三郎见完了阿奶和族长,以及夫子,提着一个竹篮,带着锁儿进来了。
“二伯好!姐夫好!”锁儿笑着喊了一声。
三郎帮着锁儿把小竹篮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小几上,看着姐夫道:“姐夫,你来看看锁儿作的糖画!”
一块四四方方的篾垫上,铺了一块干净的白麻布,锁儿将四支竹签分开摆放在麻布上。
他从陶罐里用竹制小漏勺打了热糖浆,飞快的滴在白麻布上作起画来,随着锁儿拿漏勺的手不停的游走,白麻布上出现了一只打鸣儿的公鸡、一只吃草的兔子、呲牙的臭臭、呆萌的小鸡仔。
冯铭轩吃惊的看着锁儿,这个小舅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他再次打量着锁儿,虽然是单眼皮,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这孩子了不得,要是得到一位丹青大师的教导,将来能成为一名画师!
冯铭轩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可惜,他这方面的人脉有限,帮不了他。
锁儿和三郎都眼巴巴的看着姐夫,三郎道:“姐夫,能不能让锁儿买你的糖浆,让他去云城卖糖人?就在县学前面的那条街上摆个小摊。”
冯铭轩微微叹声气,这么好的苗子为生计奔波,他就是想帮锁儿,也是愁于拜师无门,可惜,可惜!
“锁儿不必去书院前摆摊卖糖人,就在东大街我的铺子里做糖人,直接在铺子里卖,你可有留意过,一斤糖浆能做多少糖人?还有客人如若指定你做他想要的糖人,你可能做得出?”冯铭轩看着锁儿问道。
锁儿眨眨眼道:“姐夫,我看到的东西才能做出来,没看到的,客人只要能提供样子,我也能做出!”
冯铭轩来了兴趣,背着手站好道:“来,锁儿把姐夫现在的样子用糖浆做出来!”
三郎把做好的四个糖人拿起来,胡老二也是稀奇得紧,把做成臭臭的糖人拿在手上细看。
锁儿重新在白麻布上摆上一个竹签,拿起漏勺打了热糖浆,抬眼注视着姐夫几息,漏勺飞快的在白麻布上游走,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冯铭轩糖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胡老二的眼睛瞪大了,连连惊叹:“锁儿啊,好孩子,你这手艺,绝了!”
三郎也是满脸骄傲,搂着锁儿的肩膀道:“怎么样,我就知道你行!”
锁儿有些腼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姐夫,姐夫还没说满意不满意呢!
糖浆冷固了,冯铭轩拿起竹签,仔细端详着糖人,心中愈发觉得锁儿是一个可造之材。
他思索片刻后道:“锁儿,以后你就在我城东的铺子里卖糖人,我回城里后去书肆找找看可有画册卖,还有作画的技巧这方面的书,你多加练习,成为一名画师才是你的出路!”
“姐夫,我试过了,一斤糖浆我可以做十四个糖人!”锁儿听了姐夫的话,像踩在云端上一般,能去姐夫的铺子里卖糖人,不用风吹日晒,不用担心有混混砸摊子!
一斤糖浆的成本差不多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