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极度的疲惫和混乱中艰难转动,却怎么也无法咬合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越是着急,脑海越是空白一片,只剩下民众嘈杂的议论声如同尖锐的针,不断刺入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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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近,混乱的人群中,已经有胆大的居民和闻声赶来的零星警员试图靠近这片破坏的中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片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带着熟悉的、沉静如水的气息。
莫洛斯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戴着白色手套、五指修长的手骤然抓住了他不断拍打着自己额头试图清醒的右手手腕!
触感冰凉而有力。
莫洛斯浑身一僵,如同受惊的野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用力抽回!
若非那维莱特常年为他加固封印,他对这双手的触感和力量早已近乎“免疫”般的熟悉,此刻他另一只手中紧握的长剑,恐怕已经本能地朝着对方的手臂劈砍过去!
“降低事态影响,我们必须立刻离开现场。”
那维莱特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莫洛斯转身,迈开步伐,目标明确地朝着一处方向走去,动作自然得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等逐影庭和执律庭后续部队赶到,通知他们以‘燃气管道意外爆炸’统一口径处理现场,安抚民众,平息舆论。”
他简洁地补充道,逻辑清晰,方案直接。
莫洛斯挣扎的动作因为对方话语中的内容而顿了一下。
虽然精神疲惫至极,思维迟钝,但他依旧瞬间理解了这确实是最快平息事态、避免恐慌蔓延的有效方案。
那维莱特的处理一如既往的冷静高效。
但是——
“松手…”
莫洛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恼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试图再次抽回自己的手腕,那维莱特握得很紧,冰冷的皮革触感紧贴着他的皮肤,带来一种极其怪异的束缚感。
一码归一码,方案他认可,但这突兀的肢体接触是怎么回事?!
这和他认知中那位永远保持距离、严谨公正、甚至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最高审判官形象格格不入!
莫洛斯甚至荒谬地怀疑起来,难道那维莱特在刚才与雅各布的短暂对峙中,被某种诡异的力量侵蚀了心智?
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举动?
那维莱特似乎感受到了莫洛斯的抗拒。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腕,动作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几秒。
————
那次封印过后——
察觉异样的那维莱特发现他…或说莫洛斯需要一位专业的医生,咨询救治某个疾病的方法。
但碍于敏感的身份,如果他们敢光明正大在枫丹庭求医,恐怕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上定会写满那些让沫芒宫官员们头疼的头条。
…思来想去,他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借以提审为由,获得了与这位独特的“罪犯”独处的机会。
“嗯…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老师教过我,适当的肢体接触确实可以建立安全感,传递支持感,尤其是在对方表现出明显精神问题的时候。”
小小的美露莘正踮着脚,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用她特有的、带着点天真又认真的语气说着。
“但是哦,那维莱特大人,一定要非常注意对方的反应。当对方表现出明显抗拒的神情,或者身体僵硬想要挣脱的时候,一定要立刻松开!”
她转过身,宽大兜帽下的眼睛看着那维莱特,表情严肃。
“强迫的接触只会适得其反,让人更紧张害怕的。就像给不情愿的病人打针一样。”
希格雯歪了歪头,有些苦恼。
“唔…我并不知道您指的那位‘病人’的具体情况,比如他经历过什么,性格如何,所以无法给出更精确的‘对症下药’方案呢。”
“不过,您可以先按照这些最基本的方法试一下,观察他的反应。如果有正向反馈的话,再来告诉我就好。”
得到“医嘱”的他趁着夜色从伊黎耶岛赶回的他碰巧听见了这里传来的骚动,之后发生的故事,正如之前所说。
————
那维莱特的目光重新回到莫洛斯写满抗拒和疲惫的脸上。
然后,他松开了手。
手腕上的束缚感骤然消失,莫洛斯几乎是立刻将手收了回来,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握得有些发麻的地方,眉头紧锁,用一种混合着警惕、困惑和极度疲惫的眼神瞪着那维莱特。
路灯的光线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那双总是锐利沉静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那维莱特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收回手,仿佛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