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英儿说的白帽子,法师不曾送给四弟,转送给倭国各部去了。
“法师,孤不明白,为何要送白帽子给他们?”
尽管倭国与大明风俗习惯有诸多不同,但在红白大事的礼仪上如何操办,当年可是特意来中原学习过后,回到倭国进行推广的。
在这方面,两地之间应该没有太大的出入才对。
姚广孝自然不瞒朱标,沉声解释。
“白帽子送给各部的王子,王上加白,殿下想到了什么?”
“皇!”
朱标脑子一转,结合着之前东渡的提议,顿时明了。
“法师是想借白帽子施以离间计,在倭国搅弄风云?”
“不。”
姚广孝摇了摇头,一本正色的反驳。
“贫僧是要借白帽子,分辨出敌友来,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可不是一个莽夫。
人生地不熟,又不明了倭国各部具体局势的情况下,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狠厉的手段,筛选出合作伙伴。
但朱标不免担心。
“法师,万一他们诓骗你呢?倭国人可不像我们讲究什么道义,他们就像是豺狼,你强时他们尾随在后,但一直会找机会咬你一口。”
姚广孝嘴角微扬,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殿下,贫僧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的疑心可不光是对外族人,对自己人也是一样,倭国人在伦理方面,比我们弱得多,所以,只要有人收下白帽子,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贫僧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坐山观虎斗。”
说白了。
姚广孝没把倭国各部国王王子们当人看,也没把自己当人看。
离间计、反间计、驱虎吞狼之计……他多得是本事,把那群嘴上喊着信神信佛,实际上非常嗜杀的倭国统治者,搅得个天翻地覆,掀几场腥风血雨。
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法师既然胸有成竹,孤也只能助法师一帆风顺了。”
朱标终于理解了,英儿非得拜姚广孝为师不可的原因了。
像这种人才,用得好了,能抵十万兵马。
如果不能为己所用,无法掌握在手中的话,为了天下太平,只能忍痛割爱,让其尘归尘,土归土。
幸好。
他在今天遇到了姚广孝,并成功让其成为了大明抗倭的一路先锋队。
“???!”
马车距离神机营还有半里远,负责巡防的常茂,便带着人手凑上前来。
“停车!检查!”
姚广孝稳稳地坐在车厢里没有动弹。
车窗帘被撩开,探进来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
“姐夫,你怎么……你车里怎么坐着一个和尚?”
常茂被脸色阴沉的姚广孝,吓了一跳。
明明是一个和尚,气势吓人得和他爹有得一拼,感觉手上像沾了成千上万条人命似的。
“姐夫,这个和尚是谁?”
“英儿的师父,出使倭国的明使,道衍法师。”
“啥啥啥?你给乖外甥找了这么一个和尚当师父,你想让乖外甥出家当和尚吗,我还打算等他大了,带他去花楼喝花……”
常茂剩下的话,在姐夫的一记眼刀中,削碎咽回了肚子里。
他好奇地打量着稳如泰山般坐在车厢里的道衍法师。
“姐夫,他要出使倭国,为什么来神机营,总不会是坐着神机营的战舰,让我们先给倭国的城墙上来一炮,然后他再去敲门。”
常茂说着放下帘子,还表演了一番。
“咚咚咚!开门!我是明使,我带大明海军来给你们送土特产了。”
常茂掀开帘子,嬉皮笑脸的说着。
“要是这么干的话,就不劳道衍法师去了,我和燕王殿下直接用大炮敲门不就行了?”
“那你们可知,城门朝哪里开,哪里的防守最薄弱,攻打哪个城池能让将士伤亡降到最低?”
朱标一席话把常茂给问傻眼了。
常茂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广孝。
“我的那个乖乖,姐夫,乖外甥的师父,不是和尚是个探子吗?”
“不。”
姚广孝双手合十,面色虔诚地对着头顶拜了拜。
“贫僧只是救倭国受压迫的百姓与奴隶的活佛罢了。”
“……”
常茂目瞪口呆。
就连朱标,都对他的厚脸皮,叹为观止。
光从脸皮厚这一点来看的话,英儿还真是找了一个非常契合的师父。
“姐夫,我懂你们的意思了,法师,快下车,我带你去神机营转转,告诉你哪门炮能轰多厚的城墙。”
常茂放下帘子,跳上车,抓着姚广孝的袖子就往营地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