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杵着!里面的红毛鬼一个没少!咱们娃儿的血债,根子在仁慈堂!在那些洋和尚身上!”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瞬间点燃了周围人群刚刚因杀戮而稍稍平复、实则更加易燃的怒火。
“三槐哥说得对!这他娘的是糊弄咱们!”
“杀了两个替死鬼!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不解恨!一点不解恨!咱们的孩子白死了吗?!”
“仁慈堂!冲仁慈堂去!”
被煽动的狂潮再次汹涌而起,比刑场前更加暴烈,更加失去理智。王三槐成了这股怒潮的绝对核心。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鼓噪,他举着那只童鞋,像举着一面染血的战旗,迈开大步,朝着仁慈堂的方向冲去!
“是爷们的跟我走!砸了那阎王殿!把里面的洋妖孽揪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他的嘶吼如同冲锋的号角。
“走啊!”
“砸了它!”
“报仇雪恨!”
人群彻底疯狂了。
棍棒、石块、锄头、铁锹……一切能抓在手里的东西都成了武器。
黑压压的、失去理智的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王三槐的引领下,咆哮着、翻滚着,冲破了衙役们早已形同虚设的阻拦,席卷过狼藉的刑场,沿着大街小巷,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扑那座耸立着十字架的灰色建筑——仁慈堂!
复仇的狂澜,在短暂的、被官府愚弄的停顿后,裹挟着更加暴戾的毁灭力量,轰然撞向它最终的目标。
大地在无数狂乱的脚步下呻吟,整座天津城仿佛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