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歇息片刻,让马匹喘口气。”他翻身下马,龙渊剑的剑鞘在地面轻轻一点,发出沉闷的声响。赵猛率先跳下马背,将镔铁开山斧往地上一拄,“咚”的一声震得碎石滚动,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瓮声瓮气地说:“这山路真够磨人的,再走下去,我这斧头都要嫌沉了。”
罗林牵着马走到树荫下,细心地将马缰绳系在粗壮的树干上,又从行囊里取出草料,递到马嘴边。“越是靠近险关,越要保存体力。”他抬头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待会儿若真遇上埋伏,可不能掉以轻心。”
梅降雪走到一块平整的岩石旁坐下,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银白软鞭。软鞭外层的鹿皮被晨露打湿,带着一丝凉意,她微微收紧手指,将软鞭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苏璃则挨着她坐下,打开装丹药的布包,逐一检查瓷瓶的封口,嘴里还念念有词:“金疮药三瓶,解毒丹两瓶,清心丸够咱们用两天的……”
洛千雪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手中握着绿玉镇魂箫,指尖在温润的箫管上轻轻滑动。她望着前方通往马口坡的狭窄通道,眉头微蹙,总觉得那片阴影里藏着说不出的寒意。玄天道长走到她身边,手中的铁拂尘轻轻一摆,拂去她肩头的落叶:“洛姑娘不必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既已到此,便没什么好怕的。”
洛千雪转头看向玄天道长,轻轻点头:“道长说得是,只是这马口坡的地势太过凶险,我总担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突然划破山林的宁静!那口哨声短促而刺耳,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鸣,瞬间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不好!”欧阳逸飞猛地拔出龙渊剑,寒光出鞘的瞬间,他已翻身挡在众人身前,“有埋伏!”
话音刚落,左侧的松林里突然传来“嗖嗖”的声响,几十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蹿出,黑袍裹身,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右侧的石砬子后也传来动静,更多的黑袍人从岩石缝隙中钻出,手中握着弯刀或短匕,脚步轻盈却带着逼人的杀气,转眼便将众人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一阵粗哑的狂笑从黑袍人群中传来,声音像是破锣被敲打的模样,震得人耳膜发疼。
黑袍人纷纷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个身影拄着镔铁盘龙柺,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人身材圆鼓轮墩,脑袋又大又圆,头皮剃得憎明刷亮,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透着阴狠的冷光,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浓密的黑毛,远远看去,竟像是披了一层兽皮。
他拄着那柄镔铁盘龙柺,一步一晃地往前走,柺身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尖上。赵猛看得直皱眉,凑到罗林耳边低声说:“这货……活像个成了精的大狗熊!”
罗林没接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虎头长枪,枪缨在风中微微颤抖。他能看清那镔铁盘龙柺上雕刻的盘龙纹路,龙鳞清晰可见,柺头处还镶嵌着一块黑色的宝石,显然不是凡品——这定是地狱门守关的恶面翁司马池!
欧阳逸飞将龙渊剑横在身前,剑尖斜指地面,目光冷冽地盯着来人:“你便是恶面翁司马池?”
司马池停下脚步,用那双小眼睛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欧阳盟主倒是有几分眼力。不错,正是老夫。”他顿了顿,镔铁盘龙柺在地面上重重一磕,“你们以为悄悄摸到马口坡,就能瞒过老夫的眼睛?告诉你们,从你们离开虎头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了!”
梅降雪站起身,腰间的软鞭已悄然握在手中,银白的鞭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司马池,你身为武林中人,却投靠地狱门,残害同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司马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一次狂笑起来,“在这江湖上,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老夫跟着地狱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杀不尽的仇家仇敌,这难道不比你们这群伪君子强?”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袍人纷纷举起兵器,发出整齐的低喝,杀气瞬间弥漫开来。玄天道长向前一步,手中的铁拂尘轻轻扬起,拂尘上的马尾绷得笔直:“司马池,你若识相,便让开道路,放我们过去。否则,今日这马口坡下,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司马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葬身之地?老夫看,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才对!”他猛地举起镔铁盘龙柺,指向众人,“给我上!杀无赦!”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袍人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弯刀寒光闪烁,短匕直刺要害。欧阳逸飞大喝一声,龙渊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迎面斩向最前面的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