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时间线。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咸涩的风裹着浪声扑来。

    碎金似的波光在浪尖跳跃，橘红的日轮慢慢沉向海平线，边缘被云霞镶上熔金的边。

    潮水卷着细沙漫过脚踝，远处渔船的剪影被拉长，桅杆上的红绸在余晖里飘成火苗，直到最后一缕橙光溶进波澜的海，浪声里都是如碎钻般的星光在闪烁。

    哗啦……

    聆听地球的脉动。

    风像是不成调的歌，被海浪揉碎，抛过来，带着咸咸的海腥，夹杂着丝丝苦味。

    海鸥掠过头顶，带过转瞬的金红晚霞，呼吸混着潮湿，低头，潮水退避，来时的脚印早已模糊。

    这样的静默。

    黄昏拉长影子，与另一道成双。

    “…诶？”

    余光中，一只奇异的‘动物’迈着爪子奔向离去的海浪。

    巴掌大小，浑身雪白，十条猫似的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海浪再次拍来，它欢快地踩着，溅起水花，转过小脑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余晖为它的轮廓镀上一层金，犄角一昂，昭示它的高傲与不凡。

    “小心些。”

    浪那么大，被卷走了怎么办。

    春野武藏连忙起身，弯腰去抱，小兽却踏着水浪跳开，左右闪躲十分灵活。

    它稳稳站在海面上，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春野武藏为什么不跟它玩了。

    “小怪兽，你是哪里来的啊？”

    春野武藏语气温和。

    如果是不小心迷路到地球，这么小的幼崽，得尽快送回去才行。

    “我带来的。”

    心脏像是忽然被攥紧又松开。

    离别，也就十多年。

    睫毛抖地厉害，波光粼粼被水雾温软成朦胧。

    转身时膝盖甚至有些发软。

    “好想你啊武藏。”

    迎面的拥抱，没有犹豫。

    踏着海，十尾舔了舔爪子，摇尾看向那相拥的两人，自觉新奇地盯了几眼，而后自顾自地奔向夕阳，捞几条扑腾的鱼吃。

    “武藏。”

    就连被叫出名字，也是欢喜的。

    “嗯！小安…”

    重逢的喜悦化作泪水，溢出眼眶。

    乌黑的碎发在陆风中微动，法勒安为他拭去眼泪，顺带捏了捏脸颊：“武藏，你长大了。”

    “嗯……”

    “还变瘦了，不过更帅了哦～”

    褪去青涩，长成成熟男人的模样，想必是这些年经历了许多。

    “嗯……”

    闷闷的鼻音都满是哭腔与委屈，还有些害羞。

    无论是高斯还是法勒安，他都舍不得，更别提两个都离开那么久。

    “高斯呢？”

    “……不知道。”

    春野武藏情绪稍缓，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最后一丝余晖消逝，灰暗笼罩。

    他的感受与法勒安有相同之处，比如……法勒安好像变得成熟了，俊美的面容多了沉稳与明朗，以及……更深沉内敛的温和，最直观的，便是神性。

    看久了，挪不开眼。

    这也能说明，法勒安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小奥。

    但又怎样，高斯已经将所知关于三律神的信息全告诉他了。

    太久了。

    久到他甚至想过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法勒安。

    春野武藏嗓音有几分沙哑，呐呐开口：“三重律神大人……你还要我吗？”

    “我若是不要呢…”

    法勒安揽过他的腰，笑着凑近询问：“你该怎样？”

    “……求…”

    “什么？”

    回想起高斯的那些话，春野武藏自知是个普通人类，面对神明，当然得拿出对神明的敬意与尊崇。

    “求…求您垂怜…”

    我见犹怜的神情与话语。

    “谁教你的！”

    法勒安睁大眼睛，只不过太久没见想逗一逗罢了，万万没想到春野武藏会如此说。

    “没有人教我，小安…不，法勒安，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回家说吧。”

    法勒安对海面招了招手：“序言，回家了！”

    没有回应，早就跑没影了。

    法勒安也没过多在意，就让它去玩，不用担心会有手慢无这种情况，有都是一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