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位于城外一片荒凉的空地,周围杂草丛生,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马车在义庄门前停下,车轮碾过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义庄的门前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的“义庄”二字已经斑驳不堪 。福寿行的伙计们熟练地跳下马车,开始卸下那副简陋的寿材。韦睿站在一旁,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暗自皱眉。这地方阴森森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味道,连他这样见惯生死的护卫都觉得有些不适。他转头看向刘鹛,见她站在马车旁,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里泪水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刘鹛的目光落在寿材上,那是用普通松木制成的棺材,表面甚至没有上漆,粗糙得有些刺手。她知道,这是母亲最后的归宿,可这地方实在太过凄凉,连像样的墓碑都负担不起。她咬了咬下唇,牙齿在干裂的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韦睿面前失态。韦睿见她这副模样,走上前,低声道:“别太难过,你母亲会在这里安息的。”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刘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她低头看着地面,不想让韦睿看见自己的脆弱。
义庄内,福寿行的伙计和师傅们开始为刘鹛的母亲做最后的清理和妆容。他们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一个伙计拿来清水,另一个则用布巾小心擦拭遗体的脸庞,还有一个师傅在旁边摆弄着简单的寿衣。这些事不需要家属动手,刘鹛只能站在一旁,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们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那是福寿行用来掩盖气味的药粉,但这味道反而让气氛更加压抑。韦睿站在她身旁,眉头微皱,感觉这里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低声对刘鹛说:“我们先出去等吧,这里空气不好。”刘鹛点了点头,默默跟着他走出义庄,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站在义庄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韦睿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擦擦汗吧。”刘鹛接过手帕,手指触碰到粗糙的布料时微微一颤。她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头看向韦睿,见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切,眼中闪过感激,低声道:“谢谢公子。”她的声音虽小,却真挚。韦睿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等待。远处,寒鸦的叫声断断续续传来,衬得这片荒地更加寂寥。
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刘鹛不时望向义庄的大门,眼神里满是焦急和不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韦睿站在一旁,目光偶尔扫过她瘦弱的背影,心中暗想,这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却要承受这样的苦难,真是命苦。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直到福寿行的伙计们处理完毕。一个伙计走出义庄,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韦睿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就绪。韦睿转过身,对刘鹛说:“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可以去了。”刘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马车再次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寒山。寒山在骞州城外九里处,是一片荒凉的山地,普通百姓的墓地大多聚集于此。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轮不时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刘鹛坐在马车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努力忍住哭声,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滴在破旧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韦睿骑马跟在旁边,目光扫过她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楚。
寒山终于到了,马车在一处空地停下,四周是稀疏的树木和杂乱的草丛。伙计们跳下马车,开始挖掘墓穴,铁锹插进泥土的声音沉闷而有节奏。韦睿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这片荒凉的山地。空气清新,远处的山峰在夕阳映照下显得壮观 。他转头看向刘鹛,见她站在墓穴旁,泪水模糊了视线,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墓穴挖好后,伙计们将寿材缓缓放入坑中,木板与泥土摩擦发出低沉的响声。刘鹛跪在墓前,双手撑在地上,低声呢喃:“娘,您安息吧,女儿会好好活下去的。”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伤,泪水滴在泥土上,很快被风干。韦睿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节哀顺变。”刘鹛抬起头,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可那双红肿的眼睛却泄露了她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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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完成后,伙计们开始填土,泥土一铲铲落下,盖住了寿材,发出沉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