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在前头听得嗤笑一声,酒壶撞得叮当响: “东华啊,你这徒弟可比你有趣多了!”
十里桃林深处,竹楼内檀香缭绕,药柜与酒坛错落摆放。折颜斜倚在竹榻上,指尖搭在素锦腕间,眉峰微蹙;东华帝君立于窗边,袖口沾着几片桃花,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素锦身上。
折颜收回手,从袖中甩出一卷泛黄的药方,语气漫不经心: “你无事不等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东华帝君转身倚住窗框,指尖轻叩窗棂,目光掠过素锦低垂的眉眼: “我这徒弟刚刚过了雷劫,这一万年除了修炼,就没做过别的。你医术好,你这桃林也不错,到你这,请你给她调理调理身体,顺便让她休息休息。”
折颜嗤笑一声,药方精准抛向素锦,被她下意识接住: “没问题。来,素锦坐下来,把手伸出来,给你号号脉。”
素锦沉默坐下,广袖滑落露出一截苍白手腕,指尖微微蜷缩。 折颜两指按住她脉搏,忽然挑眉。
折颜松开手,抱臂靠在榻上,桃花眸里闪过一丝兴味: “没事,你这徒弟底子打得好,青龙血脉强悍,且青龙主生机,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你身上不仅只有雷劫受得伤,还有些从前的旧伤——这些淤滞的寒气,是从娘胎里带的吧?”
素锦猛然抽回手,袖口攥紧,声音如冰刃破空: “多谢折颜上神。”
她倏然抬头,目光扫向东华帝君,恰见他指尖正捻着一片枯桃叶,似要开口。东华帝君屈指将桃叶弹入风中,侧头避开她的视线: “既无大碍,便好。”
折颜突然笑出声,从酒架上拎起一壶桃花酿,仰头灌了一口: “东华啊东华,你这徒弟看你的眼神,可比看雷劫还凶。”
忽而敛了笑意,冲素锦扬眉
“素锦,要不要去桃林走走?我这地方最克煞气,你多呼吸两口‘没心没肺’的桃花香,省得老盯着些有的没的。”
素锦起身时踉跄半步,扶住桌角才站稳,嗓音沙哑: “折颜上神,素锦可否在桃林逛逛。”
折颜抛给她一枚玉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桃”字: “当然,你随意即可——但若摘花,记得赔我十坛酒。”
素锦捏紧玉牌转身,踏过门槛时顿了顿,终是未回头: “不必,弟子告退。”
东华帝君望着她消失在桃林深处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残留的桃叶碎屑,低声: “引雷淬脉,旧伤反噬……折颜,她真的没事吗?”
折颜酒壶“哐当”砸在药案上,笑得讽刺): “青龙血虽悍,但心若成灰,你当雷劫是补药?”
忽又俯身逼近东华,语气骤沉
“东华,你这徒弟的命,似乎就靠一口气撑着,我可以治她身体上的伤,但是心里的伤,我无能为力。”
镜头拉远,竹楼外桃花纷飞,一片残瓣悄然落在素锦遗落的药方上,隐约可见“慧及必伤,随心而动,方能长久”九个字。风起,药方被卷入桃林,消失于漫天飞花之中。
十里桃林竹楼内,药香与桃花香交织。折颜斜倚在藤椅中,指尖摩挲着酒壶,东华帝君立于窗边,袖口沾着几片飘落的桃花瓣。远处传来风声,卷起满地落花。
东华帝君背对折颜,指尖轻叩窗棂,声音低沉): “她能成为这样,你功不可没。”
折颜眉梢微挑,仰头灌了口酒,酒液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华帝君转身直面折颜,紫袍衣摆如流水铺开,目光如淬冰刃: “我徒弟叫素锦。”
折颜酒壶一顿,笑意骤敛,瞳孔闪过一丝恍然: “我知道啊。”
东华帝君步步逼近,停在竹桌前,掌心重重一拍,震得药碗轻颤: “是素锦族的素锦,还没想起来吗?”
折颜猛然站起,酒壶“当啷”砸在桌上,溅出几滴残酒,喉结滚动: “她是素锦族的……
闭目深吸一口气,复又睁眼,“当年那场大战虽然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司音毕竟是我送上昆仑虚的,玄女的换颜术也是出自我手,我确实欠了瑶光和素锦族一份因果。所以你今日把她送到这儿来,是想做什么?”
东华帝君退后两步,靠住竹墙,指尖捻起一片飘落的桃花瓣,倏然捏碎: “她如今成了我的徒弟,我自然是要为她多考虑考虑。这段时间她留在这里养伤,你教她一些医术吧,过些日子,她就要去军中历练了。”
折颜抓起酒壶猛灌一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突然嗤笑出声: “军中?东华,你这是不是有一些操之过急了。”
东华帝君拂袖扫开桃瓣,眸光冷如寒潭,字字铿锵: “一万两千岁的上仙,不是我操之过急,是现在盯上她的人太多了。因她,素锦族的名字再一次响彻四海八荒,可如今素锦族除了老弱病残,没剩下什么了。”
折颜踉跄跌坐回藤椅,酒壶滚落脚边,嗓音沙哑: “那你对她应该还有其他的打算吧。”
东华帝君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