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场,正教一平一负。这第三场比试,关乎恒山派存亡。
你却把它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有些癫狂的陌生人,这不是白白把恒山派拱手相让不成啊!”
余沧海尖细的嗓音在峡谷间炸响,正教群雄顿时像被投了颗石子的湖面,瞬间起了涟漪。
武当派弟子反应最烈,一名年长弟子红着眼眶冲上前,攥着剑柄的手都在抖:
“宁掌门!莫非五岳派真没人了?竟让个无名小卒去跟任老魔比试?
我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正教大业,不顾生死。
他老人家尸骨未寒,恒山派众人还在那魔头手上,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恒山派覆灭吗?
我看着五岳派,不合并也罢!”
这话像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不满。
陆大有一听有人为难师娘,他顿时火冒三丈。
他看了一眼桥上的周伯通,随即大声呵斥道:
“喂,你怎么说话的,我师娘怎么着你们武当派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周伯通打不过任磨头?
自己没本事替师父报仇,就好好看着别人比试。
把气撒我师娘身上,你们有意思吗?
再说了,我师娘和你们师父平辈相称,你们武当派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
岳灵珊听着陆大有的话,她突然感觉,六猴这一刻简直就是大师兄附体了!
只是不待她表扬六猴,岳不群看向他们二人:“胡闹!”
其余各派没想到华山派的一个弟子竟然敢当场和武当派作对,顿时愣在当场。
虽然他们觉得五岳派掌门让这个叫周伯通的出战有些儿戏。
但也不敢再再大声说些什么!
“阿弥陀佛。”
方证大师的佛号带着凝重响起:“宁掌门,此事关系恒山全派道统存亡,还请务必慎重。”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半眯着眼,听着满场争执只觉无趣。
他刚席地坐下摸出胡琴,指尖还没碰到弦,就被一声剑鸣打断。
只见宁中则手中长剑“嗡”地出鞘,剑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若有人觉得自己能赢任我行,这位周大侠的场次,我现在就让给他!”
话音落下,满场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吵得最凶的人,此刻要么低头盯着脚尖,要么转头看远处的山石。
任我行战败冲虚道长的凶威还在眼前,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宁中则冷笑一声,收剑入鞘的瞬间,余光瞥见岳不群快步走来。
“师妹,此事还需三思。”
岳不群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站在桥上的周伯通:
“这人虽看着眼熟,但任我行功力深不可测,咱们不能拿恒山派冒险……”
宁中则没接话,只觉得喉间发苦。
这些平日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正道中人,到了真要拼命的时候,只剩质疑和退缩。
她转身看向定闲、定逸两位师太:
“二位师太有何想法?可愿将这场比试交给周大侠?”
定逸师太手指已攥紧了念珠,指节泛白,刚要开口,却被定闲师太轻轻按住。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双手合十,目光扫过“周伯通”时,指尖悄悄捻了下佛珠。
“贫尼相信宁掌门的决断,恒山派上下,愿听安排。”
站在定闲身后的仪琳,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从“周伯通”露面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令狐大哥。
上次福建路上,他就是这样装成怪人救下恒山众人。
可对面是任我行啊!
仪琳悄悄攥紧衣角,看着桥上的身影,嘴里不停默念经文。
既怕令狐大哥输了遇险,又怕没人能救师伯和师姐们。
就在这时,桥上突然动了。
周伯通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勾手指时指尖还无意识转着圈:
“任教主,咱们速战速决如何?老顽童我还等着去山下喝花酒呢。”
任我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
更让他心惊的是,眼前这人看似随意站着,全身上下却毫无破绽。
“找死!”
任我行怒喝一声,身形骤化作黑影,黑袍鼓荡如云,一掌拍出。
掌风“呼呼”刮过,连脚下的铁索都“咯吱咯吱”响得像要断。
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功力。
周伯通却不闪不避。
就在掌风快要拍到心口时,他右手食指轻轻点出。
这一指看似缓慢,指尖却亮起一点寒芒,快得像道闪电。
指风过处,任我行那狂暴的掌力竟如春阳融雪般,“嗤”地一声消散无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人已互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