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派的人马疾驰在前,马蹄声碎,人心更急。
宁中则一马当先,手中的五色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眉头始终紧锁,目光不时扫向北方连绵的群山。
“师妹,我们已经赶了两天一夜的路,要不要让弟子们稍作歇息?”
岳不群策马来到宁中则身侧,声音温和中带着关切。
宁中则摇头,目光坚定:“师兄,恒山危在旦夕,多耽搁一刻,定静师太她们就多一分危险。”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疲惫的弟子,“传令下去,再坚持半日,到了恒山脚下再休整。”
队伍中段,岳灵珊紧挨着陆大有,俏脸上满是忧色:
“六猴儿,你说大师兄会不会已经到恒山了?
这种热闹事,大师兄他那么爱凑热闹,怎么会错过?”
陆大有勉强笑了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四周山林:
“小师妹说的是,说不定大师兄就在人群中呢。”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两道人影悄然隐在树影里。
令狐冲压了压斗笠,将师妹和师弟的对话尽收耳中,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
“怎么?舍不得你那小师妹?”曲非烟歪着头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令狐冲摇摇头,目光投向北方:“该来的总会来。
我只是在想,任我行这次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与此同时,少室山下的官道上,另一支队伍也在疾行。
方证大师的白眉紧蹙,手中念珠转得飞快:
“恒山派与我少林同属佛门一脉,此番遭难,我少林绝不能坐视不理。”
冲虚道长抚须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方正大师所言极是。
只是贫道总觉得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只是一时想不明白。”
“阿弥陀佛。”
方证大师长诵一声佛号,“无论如何,救人要紧。
传令下去,今夜不休,务必在明日午时前赶到恒山。”
就在两位武林泰斗做出决定的同时,黑木崖上冲下一袭白衣。
任盈盈快马加鞭,秀发在风中飞扬。
她不时回头张望,眉宇间带着难掩的忧色,马鞭挥得又急又重。
此时的恒山见性峰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向问天负手立在无色庵前,目光扫过庵内闭目诵经的定静师太。
他身后的教众个个神情戒备,手始终按在兵刃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师太。”
向问天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庵堂内格外清晰。
“任教主在悬空寺备下清茶,请师太与诸位小师太移步一叙。”
定静师太缓缓睁眼,目光如古井无波:
“向施主这是要强请了?”
“师太言重了。”向问天微微欠身。
“悬空寺乃佛门胜地,总好过在此地被刀兵所伤。况且……”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教主素来敬重恒山派师太的风骨。
此番相邀,实是存了几分敬意。”
定静师太冷笑一声,缓缓起身,缁衣无风自动:
“任我行何时也懂得敬重他人了?莫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环视庵内历代祖师牌位,又看了看身后这些年轻的弟子。
目光在她们或惶恐或坚定的脸上扫过,终是长叹一声:
“罢了,既然任教主相邀,贫尼便走这一遭。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山道蜿蜒,日月神教的玄色旗帜插满沿途。
恒山派众人在教众的“护送”下,沉默地向悬空寺行去。
山风凛冽,吹动着尼姑们的缁衣,队伍宛如一条长蛇,在险峻的山路上缓缓移动。
定静师太走在最前,步伐沉稳,面色如常,
仿佛不是去往龙潭虎穴,而是寻常的佛事往来。
当魔教众人行至悬空寺前,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千仞绝壁间,楼阁凌空而起,仅凭数根木柱斜插岩壁。
一条铁索桥在风中摇曳,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云雾在谷中翻涌,偶尔露出狰狞的岩石。
任我行负手立在栈道尽头,宽大的袍袖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并未转身,却仿佛背后长眼般淡淡道:“定静师太,别来无恙?”
“任教主。”
定静师太合十为礼,声音不卑不亢。
“多年不见,教主风采依旧。
只是不知教主兴师动众,将贫尼等请来这悬空寺,所为何事?”
任我行缓缓转身,目光如电,在恒山派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定静师太身上:
“师太还是这般直来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