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胜了劳德诺,胸中那股因弟子受伤而起的怒火却未完全平息。
她心中更添了对华山派深不可测的忌惮与疑虑。
她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台上的左冷禅和岳不群,
竟直接收剑归鞘,转身便要下台返回恒山派席位。
“定逸师太!”
左冷禅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师太武功高强,令人佩服。只是……师太这就走了?
莫非恒山派对我五岳派总掌门之位,并无兴趣?”
他这话问得诛心,意在逼恒山派表态。
若定逸师太承认无兴趣,那之前的比试便像是敷衍。
若说有兴趣,则又违背出家人清静之本心。
定逸师太脚步一顿,背影僵硬,却并未回头,显然怒气未消,不欲多言。
这时,定闲师太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阿弥陀佛。左盟主误会了。我恒山派皆是出家之人,素来清修。
于这名位权柄,确无多少争竞之心。
五岳并派,共抗魔教,乃是大义,恒山派自当略尽绵力。
至于总掌门之位,不论最终由哪位师兄弟担当,
贫尼只盼,将来莫要过多扰了我佛门清净之地。
使我等能安心礼佛,便是功德无量了。”
她这番话,既表明了不争的态度,也划下了恒山派的底线——可以出力,但需保持独立与清静。
岳不群闻言,立刻接口,神色恳切无比:
“定闲师太言重了!五岳并派,旨在凝聚力量,同心协力,共御外侮,守护我正道武林之安宁。
此乃生死存亡之大计,岂是为了争权夺利,扰人清修?
师太放心,若……若五岳派真有成立之日,无论掌门何人,都必当尊重各派传承。
尤其是恒山派这等佛门净土,更会加以维护,绝不敢有丝毫亵渎打扰。”
他言语诚挚,将一个顾全大局、尊重同道的君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仿佛并派之事纯粹是为了武林公义,毫无私心。
左冷禅在一旁听得心中冷笑连连,暗骂岳不群虚伪做作。
却又不得不佩服他这番话说得漂亮,让自己难以反驳。
他心中对总掌门之位更是志在必得,只觉得如同百爪挠心,痒不可耐。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刁蛮的声音,从那个“浪里小白龙”身边响起。
正是曲非烟,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的人听清:
“咦?这比来比去的,到底算谁赢了啊?
华山派打赢了嵩山、泰山、衡山,却又输给了恒山派。
可恒山派自己又不想当这个掌门……
那这比剑夺帅,到底算是哪一派赢了?
总不能是嵩山派吧?他们第一个就输了呀!”
她这话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台下早已按捺不住的议论。
“对啊!这怎么算?”
“华山派连赢三场,虽然输给恒山,但恒山派退出,按理说……”
“凭什么?输就是输了!”
“可恒山派不争,难道让位给输家?”
江湖群雄顿时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场面有些混乱。
左冷禅眉头紧锁,正要运起内力呵斥,稳定局面。
却听那小白龙抢着大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
“吵什么吵!这不明摆着嘛!
恒山派的师太们是方外高人,不稀罕这掌门位子,人家主动退出。
那前面华山派连赢三场,自然就是华山派赢了!
谁要是不服气,觉得华山派没资格,简单啊!
现在上台,去挑战岳先生便是!
打赢了,掌门就是你的!光在下面吵吵有啥用?”
他这番歪理,听起来竟有几分强词夺理的“道理”。
尤其是那句“谁不服就去挑战”,更是将了那些只敢议论不敢上场的人一军。
“周兄说得在理!”
“没错!华山派实力摆在那里,弟子劳德诺就如此厉害,其师岳先生更是深不可测!”
“有本事就上台打,没本事就别嚷嚷!”
群雄中被这么一引导,顿时有不少人觉得似乎就该如此,议论的风向隐隐偏向了华山派。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岳不群等人,
目光几乎同时射向看似浑噩实则每每将局势引向微妙地步的“周伯通”。
此人绝不简单!
他到底是谁?
意欲何为?
令狐冲感受到那几道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心里一突,面上却装作浑然不觉,反而更加起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