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眼睁睁看着恒山派的仪和师姐手腕溅血,痛呼败退。
而身旁的令狐冲却依旧靠着柱子,一副事不关己、懒洋洋看戏的模样,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想起仪琳姐姐那温柔善良的模样,想起她提及同门师姐时的关切。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登徒子,明明有能力,却如此冷血!
她越想越气,再也忍不住,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台上。
她扬起脚,对着令狐冲的脚就狠狠踩了过去!
“哎哟!”
令狐冲猝不及防,痛得龇牙咧嘴,差点跳起来,压低声音怒道:
“要死啊你!小丫头片子,踢我干啥!”
他这一声痛呼,在这剑拔弩张的寂静时刻,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霎时间,台上台下,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其中不乏左冷禅冰冷的审视、岳不群深沉的打量、定逸师太余怒未消的瞪视。
以及众多江湖人士好奇、不满、甚至带着杀气的眼神。
曲非烟何曾同时被这么多高手、尤其是带着杀气的目光注视过?
她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连忙低下头。
下意识地往令狐冲身后缩了缩。
连斗笠下的脸颊都吓得有些发白,再不敢乱看乱动。
令狐冲却是脸皮极厚,面对这万众瞩目的场面。
他非但不慌,反而揉了揉被踩的地方。
对着四周团团一揖,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惊扰各位英雄了!
家妹年少不懂事,一时调皮,跟我闹着玩呢!
大家千万别介意,继续,继续看台上的精彩比试!”
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倒让一些原本不满的人觉得好笑,气氛稍稍缓和。
待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回擂台,曲非烟才敢抬起头。
她隔着轻纱,怒气冲冲地瞪着令狐冲,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你没看见吗?她可是仪琳姐姐的师姐!
你就忍心看着她受伤?
你没看到仪琳姐姐现在有多难过吗?”
她目光瞥向恒山派方向,只见仪琳正焦急地扶着受伤的仪和。
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眼圈都微微泛红了。
令狐冲看着眼前这个曾随魔教长老曲洋在江湖刀口舔血,
此刻却因旁人师姐妹之情而愤愤不平的少女,心中暗叹一声。
这傻丫头,到底还是经历得少了。
人在江湖,便如逆水行舟,更是人吃人的世界。
今日不吃点小亏,挨上一刀,他日如何能长记性,如何能明白这世道的险恶?
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
有些跟头,现在不栽,将来怕是要用命来偿!
他撇撇嘴,用他那惯有的、带着几分痞气的口吻低声道:
“非非,江湖路远,风急浪高。不吃点亏,上点当,怎么长得大?
皮肉之苦算个啥?总好过哪天丢了性命还不明白为啥!”
就在他俩低声争执之时,擂台之上,定逸师太含愤出手,已与劳德诺战在一处!
定逸师太内力深厚,剑法刚猛,含怒出手,威力更是惊人。
她并未想着一招击败劳德诺,心中存了极大的疑惑和探究之意。
这劳德诺之前连使四派精妙乃至失传的剑法,他究竟会多少我恒山派剑法?
存了这份心思,她的攻势虽猛,却在一些关键转折之处,有意无意地留了三分力。
或是变招稍缓,仿佛故意卖出破绽,要看劳德诺如何应对。
然而,越是打下去,定逸师太心中就越是惊骇!
这劳德诺,果然很懂恒山剑法!
而且他所用的许多招式,看似根基源于恒山剑法。
其运劲法门、变化后着却更加诡异、狠辣、直接。
有些招式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见过,或者只是在本派残存的古老图谱上见过模糊记载,早已失传!
可那剑意、那根基,分明就是恒山一路!
华山派岳不群,他从何处得来我恒山派这许多失传剑法?
高台之上,几位顶尖人物也是心思各异。
方证大师眉头微蹙,心中暗诵佛号:
“阿弥陀佛。这劳德诺所用剑法,竟似专为克制各派而生。
狠辣刁钻,已失剑道中和之意。
岳先生从何得来?若广为流传,恐非武林之福。
五岳并派之争,竟引出如此诡谲之事,祸福难料啊。”
冲虚道长目光深邃,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
“左冷禅霸道,岳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