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手中的酒壶。
目光斜睨着坐在对面,正小心翼翼擦拭着短剑的曲非烟。
“喂,非非!”
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懒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左冷禅要在嵩山搞什么比剑夺帅,五岳剑派那群老古董都要去。
你说,咱们去凑凑这个热闹怎么样?”
曲非烟擦拭短剑的动作一顿,露出一抹不屑的唇角:
“嵩山?那个被咱们杀得人仰马翻的嵩山派?有什么不敢去的!”
她语气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正好去看看左冷禅那张老脸,还能摆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还能再给他添点堵!”
令狐冲闻言,哈哈一笑,将壶中残酒一饮而尽:
“好!有胆色!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也去嵩山逛逛。
看看这五岳并派的戏码,到底能唱出什么花来。”
他放下酒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五岳并派,牵动整个正道武林的神经。
他虽名义上被驱逐出华山,但毕竟出身于此。
再说了,师娘和小师妹还在华山呢,他肯定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更何况,如今他顶着“风二中”的名头,与左冷禅、与这江湖乱局早已纠缠不清。
华山,正气堂。
夜色深沉,油灯如豆。
岳不群与封不平对坐,气氛不似往日那般泾渭分明,反而带着一种同门商议大事的凝重。
“封师弟,”岳不群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透着深思。
“左盟主此次重提五岳并派之事,声势浩大,借复仇与抗魔之名,其志非小。你以为如何?”
封不平闻言,面色复杂。
他曾一度被左冷禅利用,妄图夺取华山掌门之位。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他沉默片刻,粗声答道:“师兄,左冷禅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为了达成并派目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此番前往嵩山,务必万分小心,提防他的暗算。”
岳不群微微颔首,对封不平的提醒似乎并不意外,继续问道:
“那依师弟之见,我华山派,对这并派之事,该当如何自处?是顺势而为,还是……”
“师兄!”
封不平猛地抬头,眼神锐利。
“什么并派不并派!重要的是华山派只能永远是华山派!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话不错,魔教势大,五岳合力确能政令统一,便于抗衡。
但师兄你想过没有,五岳相隔数千里,即便并派,日常管辖何其困难?
再者,并派以后,最终大权必定落入总掌门一人之手!
到时,还有我们华山派立足之地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剑气之争,伤了我华山派的根基!
但无论谁执掌华山,华山依旧是华山!
可若并派,华山道统何在?
你我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
岳不群静静听着,面上波澜不惊,眼底深处却有一丝微光闪动。
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良久,才低叹一声:
“师弟所言……句句在理。华山,不能亡在你我手中。”
五岳并派的消息如同巨石入水,在各派中激起了不同的涟漪。
恒山派,白云庵内。
定闲师太、定静师怪与定逸师太相对而坐,面露忧色。
定逸师太性子较急,愤然道:“师姐,左冷禅此举,分明是借题发挥,行吞并之实!
我恒山一派清修之地,岂能卷入这等权力倾轧之中?”
定闲师太则更为沉稳,她捻动着佛珠,缓声道:
“阿弥陀佛。左盟主以抗魔大义相挟,我辈若断然拒绝,恐授人以柄,陷门派于不义。
然并派之事,关乎道统存续,确需慎之又慎。
此番嵩山之行,我恒山派当以保全自身、维持正道为要,见机行事吧。”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谨慎。
“阿弥陀佛,掌门师妹所言甚是!”定静师太说道。
泰山派,玉皇顶。
天门道人脾气火爆,接到盟主令后,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怒道:
“左冷禅欺人太甚!什么比剑夺帅?我看就是他想要独揽大权!
我泰山派传承数百年,岂能听他号令!”
其师弟玉玑子则在一旁阴恻恻地劝道:
“掌门师侄息怒。左盟主势大,又占着大义名分,硬抗恐非良策。
不如暂且应下,届时在天下英雄面前,再与他理论不迟。”
眼中却闪烁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