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一袭青衫,独自立于楼阁最高层。
楼内陈设依旧,桌椅干净,琴棋书画摆放有序。
显然江南四友时常派人打扫,竭力维持着原貌。
只是,空气中再也嗅不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芬芳,也听不到那清脆狡黠的笑语。
凭栏远眺,终南山的松涛如海浪般起伏,发出阵阵呜咽般的涛声。
夕阳的余晖将山峦染上一层血色,也映照着他沉默而略显冷硬的侧脸。
他就这样站着,久久不语。
昔日与任盈盈在此种种,与曲非烟在此笑闹的情景历历在目。
如今却只剩下满楼空寂和山风呜咽。
半晌,令狐冲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一直恭敬守候在鸳鸯楼外的江南四友。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发‘十杀令’。我要让所有背叛天机阁的人知道,背叛的代价是什么。”
江南四友闻言,面面相觑。
老大黄钟公迟疑片刻,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
“董事长……此事,恐有难处。”
“如今阁中人心涣散,可用之人十不存一,实力大不如前。”
“仅凭我等和现存人手,恐怕……无法有效执行这十杀令,反而可能引来反噬。”
黑白子也补充道:“是啊,董事长。短短数月,自圣姑离去、阁主失踪后,
原本那些迫于威势或利益加入的旁门左道,早已走了七七八八。
如今剩下的,多是些新近加入、底细未明的江湖散人。
或是些武功低微、不堪大用之辈。我们……力有未逮啊。”
令狐冲听着他们的汇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他目光扫过四人,淡淡道:“无妨。你们不必出手。”
他走到栏杆边,再次望向那血色残阳下的江湖:
“你们的任务,是守好天机阁这片基业,静待阁主归来。”
“在此期间,你们要培养忠诚可靠的本阁势力,
仔细摸清新加入者的底细,宁缺毋滥。”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
“至于那些叛徒……清理门户之事,我一人足矣。”
江南四友感受到他身上那一闪而逝的恐怖气息。
他们心中俱是一寒,再不敢多言,齐声应道:“谨遵董事长令!”
数日之后,天机阁重现江湖并发布“十杀令”的消息,
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武林。
一时间,江湖哗然,议论纷纷。
酒肆茶馆、镖局客栈,处处都能听到对此事的嗤笑和嘲讽。
“哈哈哈!天机阁?就是那个小妖女当阁主的天机阁?
她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敢发十杀令?”
“听说现在是江南四友那四个老古董在管事?
他们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能挥得动剑吗?”
“还有个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
装神弄鬼!听说叫风二中?名字都透着古怪!”
“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他们现在这大猫小猫两三只,还想追杀那么多叛徒?
不知道那些旁门左道现在大多都抱上了魔教的大腿吗?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啧啧,看来天机阁是气数已尽,开始说胡话了。”
无知者尽情地嘲笑着天机阁的不自量力,将其视为江湖笑谈。
然而,那些曾亲身参与过昔日正教围攻天机阁一役。
或是消息灵通、深知底细的人和门派,在听到“十杀令”和“风二中”这个名字时,却丝毫笑不出来。
嵩山派、青城派、以及那些旁门左道等参与过当年之事的门派高层,
闻讯后更是心头一凛,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自称“风二中”的男人,在鸳鸯楼前是何等的可怕!
剑法通神,手段狠辣,杀得他们人仰马翻,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
如今,这个煞星回来了,并且明显带着滔天的怒火。
他不是在说笑。
他是真的要展开血腥的报复。
一时间,许多知情者都开始暗自戒备。
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岳灵珊听到这消息,练剑的她顾不上封师叔的呵斥声,急忙跑到有所不为轩。
“娘,不好了,大师兄他…他有危险!”
宁女侠站起身,看着女儿着急的模样,轻声说道:
“珊儿,你别着急,你大师兄他没事。这个江湖能把你大师兄怎么样的人不多了。”
“可是,娘,他们人多,大师兄他就一个人,我想去帮他。”
“傻孩子,你别去添乱了,好好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