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见香烟袅袅。
瘦下的明灯大师坐在蒲团上:
“宁安公主,请。”
宁安看着明灯大师的侧颜,有一瞬间觉得明灯的唇鼻和父皇有些像。
她跪在佛前。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面上的疤痕淡了许多,但是在强光下还是能看见一道浅痕。
“我不是公主了,我也不姓慕容,我姓伍,我叫伍襄。”
明灯大师闭眼敲着木鱼:
“施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宁安:“我想问问佛祖,如何忘记前尘往事?”
明灯:“施主可曾见过江河逆流?可曾见过落叶重回枝头?”
宁安不解:“当然没有。”
明灯:“前尘往事,本如云烟过隙,何须‘忘’?”
“执着于‘忘’,恰似以手捉影,徒劳而已。待到将来有一日能坦然放下,自会海阔天空。”
明灯睁开眼,看向宁安,也看向多年前的自己。
宁安听了明灯所言,愣愣地跪了一会儿:
“我好像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就是佛祖也没办法,全靠我自己,能忘就忘,忘不了就算了。”
明灯:“……阿弥陀佛,算是这个意思。”
宁安:“哦,也行吧。”
悟真此时倒是也开口了:
“阿弥陀佛,小僧有好办法,心中有事时就去做别的事情,专注手上的事。”
“施主若有空,可以同小僧一起做咸菜,专注做咸菜,就不会想别的事了。”
宁安听得觉得有几分道理。
拜佛对她来说有点无聊,还不如去做咸菜。
于是宁安来求佛问法的宁安去厨房帮忙做咸菜了。
此时,两匹马飞奔过闲云庄外的驿道,直冲向京城。
他们风尘仆仆,衣角带血,飞奔过朱雀大道和重新修缮的楼宇。
冲进了一片恭贺声的宫城中。
祥和喜庆的场面里,他们的声音显得尤为沙哑。
像一把生锈的铁刃,割开正要织好锦绣:
“报——!”
“浑邪与铁勒汗狼狈为奸,复起兵戈犯庭州北境!虏众远逾我军。西北军情紧急,薛将军加急驰奏,恳请朝廷速遣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