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说,基层小弟的大哥的大哥很可能就是某位大佬的家里人,甚至直接就是大佬本人。
大佬们也是需要支持,也是需要小弟们帮着摇旗呐喊充场面的。
固然可以让基层的牛马去受苦受难去顶锅,但是基层牛马也不会傻乎乎地挨宰啊?
遇到了摆不平的麻烦问题,尤其是遇到了重大利益问题,他们肯定要向大佬们求助。
那时候大佬们是帮还是不帮?
帮的话割基层牛马的刀子可就要插到他的屁股上去了,最终被割肉的还是大佬。
这哪位大佬能受得了?
那就不帮?
可是你做大佬的都见死不救了,还能指望日后牛马们听话?
没有了牛马们的支持和用户你这个大佬的位置坐得稳吗?
说白了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人是社会性生物,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关系比想象中要紧密得多。谁也别想简单的一刀切,直接就给大佬和牛马之间的联系斩断。
要是能轻易斩断联系,那大佬也就不是大佬,牛马也不一定是牛马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那个办法也就是听上去很好,简单的二元论好像能确保大佬稳坐钓鱼台看戏。但实际上没有了手下众多的牛马,大佬屁都不是。
而乌瓦罗夫伯爵直接就给这个西洋镜捅穿了——大佬们,你们可要想想清楚,要不要跟手下的牛马做切割!
实际上乌瓦罗夫伯爵算准了这帮货不可能做切割,大家能够立山头能够呼风唤雨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广大牛马的支持,没有了牛马们的摇旗呐喊以及上供,你看这帮大佬能活得这么滋润吗?
不客气地说,手下没有几个小弟,出门都要被笑话滴!
现在问题来了,按照波别多诺斯采夫的策略,小弟是需要刮油的,是需要拿去当填线的炮灰使用的,那么先刮谁的小弟?先用谁的小弟当炮灰呢?
自然没有人愿意主动当冤大头的!
尤其是当乌瓦罗夫伯爵捅破了西洋镜之后大佬们纷纷意识到这个坑貌似有点大啊!
只不过此时他们所想的还是怎么死道友不死贫道!
是的,他们依然觉得拿基层的牛马去当炮灰是个不错的办法,唯一的问题就是拿谁的牛马去填线。只要被填坑的不是自己人,那这个办法也没有什么不好嘛!
于是乎争论的焦点就变成了谁带头冲锋谁当排头兵。说白了就是谁去当冤大头的问题。
大佬们都不傻自然不愿意当冤大头,当然会想尽办法将锅甩给别人,于是乎大家伙开始拉帮结派互相攻讦,他说你该主动承担责任,你说他负有不可推卸的义务。
总之,新一轮的拉扯和推诿扯皮以及互掐又开始了!
也就是说波别多诺斯采夫妙计所带来的团结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破裂了。
涉及到利益问题谁都不愿意承受损失,谁都不愿意让步,为了达成这两个目的大佬们只能互相死掐,让对方去填坑。
波别多诺斯采夫傻眼了,他木讷地看着一帮掐架要打出狗脑子的大佬,脑瓜嗡嗡作响。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更意识到了接下来他的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
自然是当裁判的麻烦!
这帮大佬如果吵不出个名堂来就肯定会想到找他这个出主意的人主持公道。会请求他来做裁决,决定谁该当冤大头。
问题是这个裁判根本没法当!不管波别多诺斯采夫偏向哪一方都不可避免地会得罪另一方。
被得罪的那一方还能支持他吗?
肯定不可能啊!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这条妙计根本不可能通过,也意味着他不可能统一派系内部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
可以想象不管是乌瓦罗夫伯爵还是多尔戈鲁基公爵都会乘机发难拉拢被坑的那一系,如此一来又能跟他势均力敌甚至还能压过他一头了!
也就是说折腾了这么一圈一切又绕回到了原点!
这让波别多诺斯采夫既哭笑不得又恼怒不已,他愤愤不平地瞪着乌瓦罗夫伯爵,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只不过后者却是轻蔑地一笑,仿佛在说:“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再多练练吧!”
波别多诺斯采夫心中警铃大震,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想对策,否则一旦眼前这帮吵架的人回过神来了,他的麻烦就大了。
有没有一种办法让大家伙都不受损失呢?
很可惜,没有!
面对这种艰难的局面必然要做出牺牲,肯定会有利益损失。这意味着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可大佬们明显都不想付出代价,所以根本谈不拢也没法谈。
波别多诺斯采夫脑子都快冒烟了,也没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