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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的喊杀声更烈了,风却忽然静下来,像有人在暗处拉紧了弓弦。
山风猎猎,吹得松针簌簌作响,像千万支细箭擦过耳畔。
崖顶,一方天然石坪上,秦老三把大刀往地上一拄,声若铜锣:“小九兄,再观望就是等死!”
他掰着粗粝的手指,一条条数:
“第一,谷口堵得跟铁桶似的,咱们退不出去;
第二,康王爷今夜酉时必到,我们若不出面,便是爽约;
第三,爽约之后,王爷怪罪,咱们脖子上的脑袋可不够砍;
第四——”
他回头瞥一眼脚下那片刀光血影,“那三拨黑衣人若真把官兵啃光了,回头就轮到我们当点心!”
张锡九单膝蹲在石沿,指尖摩挲着一块青苔,像在掂量它的斤两。
闻言,他抬眼,目光却柔得像月下薄霜:“老三,你说的句句在理。
可杀人也要杀得明白。”
他竖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晃,“在没摸清这三路人的根脚之前,乱刀砍出去,砍的是敌是友?
万一砍错了,康王爷照样要我们的命。”
谭笑把嘴里嚼的草根“噗”地吐掉,插话:“那就干看着?
我这胳膊都快生锈了。”
紫霞仙子倚在一株老松后,面纱被风掀起一角,声音冷冷清清:“看,也要看得高明。”
她指了指峭壁下方,“谷里黑烟腾得再高,也遮不住黑衣人的袖口——你们谁瞧见那暗金滚边了?
那是‘影衣卫’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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