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九目光相撞,两人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同一簇跳动的火苗。
铜镜的冷光在烛火里一闪,像一尾银鱼跃出水面。
张锡九轻轻把最后一枚铜镜放回锦盒,指尖在镜背的海眼纹上停了两息,才抬眼看向对面的青鸾。
青鸾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雀跃:“先生,五镜已齐,您仍沉得住气?”
张锡九笑了笑,把盒盖“嗒”地一声扣上:“沉不住也得沉。咱们彼此把对方当贵人,可贵人之间也得讲先后——我得先确定,你那位师兄醒来之后,不会一把火把这秘密再烧回雾里。”
青鸾挑眉,指尖在案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师兄醉心刀剑,只信锋刃。
可只要让他看见镜背的山图,他自会明白——刀再快,也劈不开一座山。”
“山图?”张锡九扬手,刘师傅的拓片便哗地展开,纸角轻颤,像扑翅的夜蛾,“我比对过,五镜合一,海眼纹恰好连成一道暗脉,指向淮城西北的落雁谷。
谷里有什么,现在仍是谜,但镜子不会说谎。”
青鸾凝视拓片,忽然伸手,指尖点在拓片最深处的一处旋涡:“这里……像是一扇门。”
“也可能是墓道,也可能是宝藏的咽喉。”
张锡九顿了顿,语气转淡,“我更关心的是——王爷送来的那枚铜镜,背后刻着‘天工坊’三个字。
王爷想借我的手,在天工坊里当众揭开谜底,好让天下人都知道,这铜镜最后的归宿是他。”
青鸾轻哼一声:“王爷要的是名声,我们要的是真相。
各取所需,倒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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