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素帛上的注音,一字一字,艰难而清晰地诵读出声: “法者,上之所以一民使下也...”
这一次,冰冷的文字仿佛有了温度,在油灯下流淌出清晰的轨迹。
日子在灯下苦读中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寒冬。
这年的冬天,少年茅屋里的寒意比往年更甚。
沉重的劳役,更是雪上加霜。
村正带着凶悍的隶臣,挨家挨户强行征发青壮去几十里外的淮水上游“疏浚河道”,名为修水利,实则是替封君的别苑挖掘引水的沟渠。
他被征发了整整一个月,冰水泡腿,土石磨肩,监工的鞭影如同噩梦,每天只有一点冰冷发硬的饼子果腹。
当他拖着布满冻疮的双腿和灌了铅般沉重的身体回到那个摇摇欲坠的“家”时,绝望如同冰冷再次将他彻底淹没。
饥饿、寒冷、身体的剧痛,还有那......看不到丝毫光亮的前路。
那几卷被他视若珍宝的书籍,此刻也如同冰冷的石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他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草席上,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只觉意识也在渐渐模糊。
不知昏沉了多久,一股浓郁的,带着肉香和药材清苦气息的热流,霸道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费力睁开眼,只见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粗陶碗,就放在他草席旁伸手可及的地上。
碗里是深褐色汤汁,隐约可见肉块和草根,飘着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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