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司徒远锐利的眸子,顾明琴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回应。司徒远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察觉到什么了?可看刚才的情形,司徒远对于佟之厚,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这是……一时读不懂司徒远的内涵,顾明琴选择沉默,什么也不说,静待对方的反应。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我看不透你,也不会让你看透我。
顾明琴不说话,司徒远也有点着急,事到如今,自己如此威胁,她还可以这般平静。到底是真的胸怀坦荡,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早有准备?就在司徒远一时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之时,突然有人来报,凑到自己耳边,说了一通。司徒远毫不犹豫,命令那人:“让他们进来吧。”
待得那人离开以后,司徒远看着顾明琴,好像是就刚才那句话,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弟弟,顾岳成。”
初时一愣,很快,顾明琴回过神来,不觉捏了一把汗,心中一紧。为什么,司徒远会说出这话,难道他早就知道,岳成想干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正想着,耳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顾明琴回头看去,只见陈锦显领着陈思婉、顾岳成二人徐徐走来。他们怎么来了?看见这三人,顾明琴不由地微微拧眉。
“草民见过司徒大人。”一看见司徒远,陈锦显立马俯身行礼,毕恭毕敬。
“陈大夫起来吧。”司徒远抬了抬手,让他站起,随后又问,“不知道陈大夫这个时候前来,有何贵干啊?”抬头看天,已经慢慢地暗下来了。
“草民听说,司徒将军业已苏醒,特来拜会。”陈锦显解释道,好像是为了说明什么,又补充了句,“草民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哦,明琴侄女也在啊。”陈锦显似乎现在才看见顾明琴,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对此,顾明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选择无视,甚至是连顾岳成也不理会。陈锦显顿时涨红了脸,满是尴尬,却也不敢发作。倒是那陈思婉,年轻气盛,似乎见不得顾明琴对父亲的羞辱,企图冲上去质问,却被顾岳成死死地拉住,不得脱。再加上司徒远那一声重咳警告,又使得陈思婉不得不暂时作罢,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顾明琴。
慕容秋已经走了,我看在这个沪城,你还能靠谁。
瞥了一眼陈思婉恨恨的模样,司徒远不动声色地一笑,随后皱起眉头,不解的询问陈锦显:“陈大夫,你刚才说,你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既然来了,为何没有让人通报吗,难道说,在这个县衙里,还有人敢这般无视客人?”说到这,故意板起脸,四处看看,似乎在寻找那胆大妄为之人。
“司徒大人请息怒,请息怒。”陈锦显赶紧劝道,并解释道,“大人误会了,是草民没有让他们及时通报的。草民听说,司徒将军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变化,明琴侄女正在辅助调养治疗,草民担心贸然进去,一来打扰了将军的休眠,看来恐怕干扰了明琴侄女的治疗,故而让他人不必通报,草民稍待片刻就好。”
听了他这番说辞,司徒远连连点头,并且赞道:“陈大夫考虑周到,不错不错。”
“大人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愧不敢当。”陈锦显满脸堆笑,形容谄媚。无意间抬头,却碰上顾明琴轻蔑的眼神,自是愤怒,却又不敢发作,眼不见为净。回头看向司徒远,再次试探地问,“不知将军现在情况如何啊?”
“托陈大夫的福,父亲业已重新清醒过来;这也多亏了顾女医及时拿出灵丹妙药,辅助父亲重新苏醒过来。”司徒远说到这,不由地转向顾明琴,面带喜色。
听到这话,陈锦显微微变色,不由地回头,和自己的女儿对视一眼。余光中,司徒远已经转过头来,陈锦显不敢怠慢,赶紧附和道:“将军再度苏醒,真的是可喜可贺,司徒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他日必定是长命百岁、千秋万代。”一句话说的司徒远连连点头、面带微笑。
见司徒远这般受用,陈锦显有些得意,甚至是得意忘形,转过头来,恭维顾明琴:“明琴侄女啊,真没想到,你的医术如今变得这般出神入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话不假。如若家梁兄和师叔泉下有知,定然会非常欣慰,顾氏医术,后继有人啊。”说着,感慨一般,轻轻地点点头。
顾明琴苦笑:“泉下有知?如果父亲和叔公真的能够泉下有知,你怎么还会活着?”
就这一句,顿时是让陈锦显脸色大变,微微张唇,瞠目结舌。
顾明琴面无表情,冷声说道:“我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人死了就死了,死了就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有些事,活人还记得,活人还不会放弃。死人无法为自己报仇,活人却可以为死人报仇。”说到这,顾明琴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很辣起来,“陈锦显,当初父亲是怎么死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依葫芦画瓢,不得好死。”
陈锦显一听这话,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不由地吓得连连后退。
顾明琴却猛地回头,逼视着陈思婉:“还有你,叔公的仇,我不会放弃。”
陈思婉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