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太多,衙门里的那些伤病员,还要拜托你啊。”
一听这话,冯德明自然是受宠若惊,拱手一拜“大人放心,草民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那些将士们早日康复,早日回到战场,保家卫国。”
听了这番话,贺孟宇更是满意,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拍拍他的肩膀,便径自离开了。
贺孟宇终于走了,冯德明长吐一口气,如释重负。抬起头来,正好碰见顾明琴平静的目光,不觉心头一震,赶忙垂下头来,返过身,匆匆地入了临时的医铺……
路过顾明琴时,贺孟宇似乎没看见她,和她擦肩而过,理也不理。可顾明琴仍旧是礼仪周全,俯身行礼,目送他离开。
这一幕,走在后面的方敏自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禁蹙起眉头,形容不悦。可对方是自己的上司,自己寄人篱下,能奈他何?在心里叹了口气,跟着他往前走。走至顾明琴身边,顿住了脚步,将要开口,忽听见一声重咳,抬眼看去,贺孟宇满脸阴鹜,冷冷地看着自己。
见此情景,话到嘴边,方敏只能放下,和顾明琴擦身,走向贺孟宇,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顾明琴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驻足原地,目送着二人。贺孟宇一身正气,头也不回;方敏却是时不时地回头,望向自己,眸子里充满了担忧和安慰。这让顾明琴不由地想起刚才,方敏路过自己身边之时,那细若蚊吟的声音—
“我晚上过去找你。”
仅此一句,再无其他,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顾明琴略略安下心来。看得出,贺孟宇对自己的怀疑更甚,尤其是马大壮的死,几乎使得贺孟宇把自己当成了敌人,对自己冷言冷语,对自己所言,拒不相信。明明冯德明的嫌疑更大,而贺孟宇却似乎更愿意相信。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岳成?
想起贺孟宇曾经的试探,顾明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岳成,你到底在哪儿,投敌了吗?贺孟宇怎么会知道这些?一切的一切,或许只有今天晚上,方敏来了,自己才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大街上依旧是一片混乱,各自四散奔逃。有的人是匆匆回家,有的人是试图向城外逃窜,试图离开,去寻求更为安全的容身之地。对此,贺孟宇似乎早有准备,城门口岗哨林立,凡是试图出城,皆是被守城士兵打了回来,此时此刻,城门已经关闭,想要出去,已经不可能了。但是真的想离开,从山里走,翻山越岭,这样可以出去。
眼看着混乱不堪的人群,顾明琴忧心忡忡,想起自己的家人,不觉加快了脚步,刚才迫不得已分开,不知道他们安全到家没有;离开之时,走得匆忙,只是简单地关了门,城里如此混乱,不知是否有人趁火打劫。越想越不安,顾明琴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顾女医,大小姐……”
听见有人呼唤,顾明琴还没来得及去看到底是谁,就被人拉着胳膊,拖进了人群。好不容易挤出来,顾明琴才发现自己的所在地竟然是顾氏医馆。
“大小姐,实在没办法,病人太多,罗大夫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顾明琴这才发现,拉自己进来的是医馆里的一个学徒,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才发现罗艺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除此之外,那些学徒们也是各有各的病人,包扎的包扎,开药的开药,应接不暇。虽然担心家里人,可作为医者,顾氏的当家人,医馆遇到这样的状况,顾明琴自然不能不管。二话不说,拉过一个受伤的女患,进入内室,为她包扎涂药……
等到把医馆里所有的伤病员处理完毕,天已经黑透了,顾明琴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动了。
“笃笃笃……”
有人敲了敲桌子,顾明琴徐徐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罗艺沙关切的面容—
“大小姐,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没事,刚才我已经让一个顺路的病人带了话,他们应该知道了。我太累了,休息一会再走。”顾明琴说着,重新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看到如此,罗艺沙心生怜惜,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顾明琴却又睁开了双眼,想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
“罗大夫,家里人怎么样,都平安到家了吗?”
“我家里距离那个防空洞不远,所以爆炸一发生,我们就躲进去了,那时候洞里还没什么人,我们在最里面。到了后来,大家往外跑的时候,我们又走在最后,出洞没多久,就赶上敌人鸣金收兵,我们就急忙赶回去了。还好,家里没有太多的侵扰,一家人平安无事。当时一个伤者认出我,让我帮他处理伤口。我手头没有东西,就带着他来了医馆。看见受伤的人不在少数,赵大夫也过来拿药,索性就开了医馆……”
原来如此,顾明琴点点头“罗大夫,辛苦你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安顿一下自己家人吧。”
“不,来之前,我已经安顿好了,她们没事。家里什么都有,食物、草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