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腾。
"被'红衣'带走的人,最后会怎样?"
张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箱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黄巾——都是标准制式,但看起来异常陈旧。
"这些都是'失踪者'的。"她轻声道,"他们人不见了,但黄巾会突然出现在营地某处,通常是...粮仓附近。"
顾十七突然明白了第五条规则的真实含义——那不是教人如何脱困,而是警告不要陷入更可怕的境地。
第二天清晨,顾十七找到张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你想主动引'红衣'现身?"张宁眉头紧锁,"太危险了!"
"但这是弄清真相的最好机会。"顾十七展示手中的铜镜,"我有这个,能提前预警。"
张宁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只有一个办法能安全见到'红衣'——用'替身符'。"
她从箱底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血画着复杂符文:"这是我哥哥早年所制,能制造一个与本体完全相同的幻影,持续一炷香时间。"
"幻影也能被'红衣'带走?"
"不仅能,还会让'红衣'现出部分真形。"张宁将符纸折成小人形状,"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千万别出声,别呼吸,别让她发现你在观察她。"
正午时分,营地最偏僻的角落。顾十七将符纸小人放在地上,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上面。小人立刻膨胀变大,转眼间变成了另一个"顾十七",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走远些。"张宁拉着他躲到一堆杂物后面,"'红衣'对活人气味很敏感。"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约莫半炷香后,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腐臭味。
"来了。"张宁的呼吸几乎停滞。
红衣女孩凭空出现在幻影面前,这次她的红裙更加鲜艳,像是被血浸透后新染的。
"又迷路了?"她歪着头问幻影。
幻影点头。女孩咯咯笑起来,伸手去牵。就在接触的瞬间,幻影突然扭曲变形,露出了真实面目——一簇燃烧的符纸。
"骗子!"女孩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吹气般膨胀。红裙撕裂,露出下面腐烂的躯体。她的脸终于完整呈现——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容,而是一张布满缝合痕迹的兽脸,嘴里满是细密的尖牙。
躲在暗处的顾十七死死捂住嘴。铜镜中,女孩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存在:一个由无数红色布条缠绕而成的怪物,每条布条上都缝着一张痛苦的人脸。
"我看到你们了..."怪物突然转向藏身处,鼻子不停抽动,"新鲜的血肉味..."
张宁猛地将一把香灰撒向空中:"跑!"
两人拼命狂奔,身后传来布条摩擦的窸窣声和愤怒的嘶吼。转过几个营帐后,声音突然消失了。
"甩掉了?"顾十七气喘吁吁地问。
张宁摇头,脸色惨白:"不,是她放弃了...到边界了。"
顾十七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跑到了营地最西侧——粮仓附近。
粮仓大门紧闭,但门缝下渗出可疑的暗红色液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门口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条黄巾,每条上面都有不同程度的黑斑。
"这些是..."
"被她带走的人。"张宁声音发抖,"'红衣'是粮仓的...看门狗。"
顾十七突然明白了所有线索:"那些迷路的人,最后都被送到了粮仓?"
张宁点头:"哥哥需要'祭品'维持规则运转。'红衣'负责收集,粮仓里的东西负责...加工。"
正说着,粮仓内突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声音,和一种黏腻的、像是肉块被撕扯的声响。
顾十七的胃部一阵痉挛。他想起第五条规则的真实含义——看到红衣者时,你已经不在正常营地了。
回营的路上,顾十七发现自己的记忆又缺失了一部分——这次是大学室友的名字。代价还在持续,就像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会不断氧化腐烂。
"被'红衣'带走的东西,还能拿回来吗?"
张宁停下脚步,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除非杀了她。但她是规则的一部分,规则不死,'红衣'不灭。"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清脆甜美,在雨幕中忽远忽近。
顾十七握紧铜镜,镜中映出自己残缺不全的影子——那是被"红衣"蚕食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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