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顾十七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以及一种非人的、湿漉漉的喘息声。
他没敢回头,一路狂奔回营地,直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是疤脸大汉。
"见鬼了?"大汉皱眉。
顾十七喘着粗气,指向溪边方向:"有...有人变异了..."
大汉脸色一变,抄起长矛就往外冲:"所有人避让!清理队出动!"
十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归于寂静。
当夜,顾十七辗转难眠。每闭眼就会看到那个少女哀求的眼神。他摸出铜镜,镜面映出他憔悴的面容。
"我本该帮她的..."他喃喃自语。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显现出一行血字:
【规则就是规则】
第二天,顾十七找到张宁,讲述了昨日的遭遇。
"你做得对。"张宁正在研磨某种草药,石臼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蓝色,"违反规则的人都会死,只是早晚问题。"
"可那些黑斑到底是什么?"顾十七追问,"为什么被咬后会..."
"那不是咬伤。"张宁放下药杵,"是'污染'。"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伤疤:"营地外的'东西',是哥哥创造规则时意外释放的。它们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规则的...漏洞。"
"漏洞?"
"就像织布时的破洞。"张宁比喻道,"被它们伤到的人,会逐渐被规则反噬。黄巾上的黑斑就是征兆——当黑斑覆盖整个头巾时,那个人就完全变成了规则的傀儡。"
顾十七想起王二诡异的举动和少女变异的惨状:"没有办法救他们吗?"
"有。"张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们完全变异前杀了他们。"
她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把青铜小刀:"涂了特殊药水的刀,可以彻底杀死被污染者。清理队每个人都配有一把。"
顾十七接过小刀,刀身冰凉刺骨,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符文。
"你想让我加入清理队?"
"不。"张宁摇头,"我是要你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的黄巾上出现黑斑..."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三天后,顾十七被安排参加夜巡。这是他在营地第一次正式参与夜间活动。
"跟紧我,别乱看。"领队的老兵低声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别回应。"
夜巡队共五人,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小刀和铜铃。顾十七注意到,包括领队在内,三个人的黄巾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黑斑。
营地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雾气浓得化不开,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更诡异的是,明明没有风,帐篷的帘布却时不时地无风自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穿过。
"注意脚下。"领队突然提醒。
顾十七低头,看到地面上有许多湿漉漉的脚印,形状像人脚,却有六根脚趾。脚印一直延伸到粮仓方向。
"别管它,继续走。"领队的声音紧绷。
就在他们经过一处拐角时,顾十七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得可怕——是三天前那个少女的声音!
"顾公子...救救我..."
顾十七浑身僵硬,本能地要转头。领队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别看!那不是她!"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了顾十七耳边:"我好痛啊...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领队猛地摇响铜铃。刺耳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立刻变成了尖啸,迅速远去。
"那是'回声'。"领队喘息着解释,"被污染者死后留下的...执念。它们会模仿生前的声音引诱活人。"
顾十七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夜巡的后半程相对平静,直到他们即将返回时,领队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劲。"他盯着前方浓雾,"少了一个人。"
顾十七数了数,果然只剩四人。那个叫赵三的队员不知何时不见了。
"分头找!"领队下令,"摇铃为号!"
顾十七和另一个队员往西侧搜寻。雾气中,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粮仓门口,身形像是赵三。
"赵三?"同伴喊道。
那人影缓缓转身——确实是赵三,但他的表情呆滞,头上的黄巾已经完全变黑。更可怕的是,他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夸张到恐怖的笑容。
"快摇铃!"顾十七大喊。
同伴急忙摇铃,但已经晚了。赵三的头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发出刺耳的尖笑!
"跑!"顾十七拉着同伴转身就逃。
身后传来急促的爬行声,像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