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陪伴他征战多年的离子手枪,枪柄上深深浅浅的凹痕记录着无数场生死搏杀。
鲁鲁纳亚那番话像毒蛇般在他耳边嘶嘶作响——每一句都精准刺中要害,却又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总督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混着铁锈味的唾沫。
是的,这个脑满肠肥的政客说得全对,可正是这种该死的正确让他胃部绞痛。
远处矿坑传来机械的轰鸣,夹杂着劳工们微弱的哀嚎。
百年前,他还是一个在克鲁斯星带与叛军激烈厮杀的铁血指挥官。那时候,他的军装上永远浸染着同袍和敌人的鲜血,那是他英勇战斗的见证,也是他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他却已经完全变了样。他低头看着自己缀满勋章的制服,这些勋章曾经是他的荣耀,如今却只是他在官场浮沉的资本,显得有些讽刺。
而在制服下面,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是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这一切都证明了他已经在肮脏的政客堆里沉沦太久了,久到他的胸中那股曾经的锐气都被渐渐抹平。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枪柄,指节发出咔咔的脆响,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不甘在发出最后的抗议。
\"总督大人似乎对我的提议...不太满意?\"鲁鲁纳亚的声音突然贴近耳畔,带着香槟和雪茄的奢靡气息。
法拉第猛地抬头,对上那双嵌在肥肉里的小眼睛——那里面的算计让他想起曾经在战场上见过的食腐生物。
\"属下不敢。\"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早已掐进掌心。
那些同生共死的弟兄们的身影在眼前闪回:现在他们大多都在矿区担任监工职务,也唯有他们一身杀戮磨练出的铁血,才能够震慑住那些遗民矿奴。
穿梭机的引擎发出刺耳的嗡鸣,鲁鲁纳亚臃肿的身躯在登机口投下扭曲的阴影。\"劝你不要妇人之仁,\"
他甩了甩缀满宝石的袖口,\"最后耽误的,只会是你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抽在脸上,法拉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军靴下的金属地板似乎正在融化。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自己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放弃的确更加不值,那么就陪这个肥猪继续玩下去吧,最好是自己收集好所有的证据,一旦翻船的时候能够拿来自保。
当舱门缓缓闭合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它在向外界告别。总督站在舱门口,最后望了一眼他们作为临时停泊点的矿星。
漆黑的矿区的方向,是他多年前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个关注的宝石矿,那里曾经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然而,如今的矿区已经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忙。
堆积如山的矿渣如同巨大的坟场,默默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荣和如今的荒凉。总督的目光在这片废墟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股情绪咽下,然后毅然决然地迈步走进机舱的黑暗里。
随着他的脚步,机舱内的灯光也随之亮起,但那微弱的光线并不能驱散多少黑暗。
总督的身影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他的制服上的勋章在阴影中发出微弱的、垂死挣扎般的光,仿佛在提醒着他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无奈。
每一天,法拉第总督都像在履行某种残酷的仪式。
黎明时分,巨大的运奴船闸门缓缓升起,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数十万矿奴被驱赶着走出黑暗,走进那诡异的大阵遮挡的暗影星带。
他们衣衫褴褛,打开的镣铐便是他们的武器,提在手中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整支队伍像一条蜿蜒的、垂死的蛇,毫无生气地缓缓爬进暗影星带,然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法拉第站在指挥台前,俯视着监控画面里的一切。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节奏缓慢而压抑。
七天过去了,整整七天的消耗战,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每一次矿奴冲进去,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传回。
\"还是没有画面传回?\"他低声问副官,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矿区的尘埃磨砺过。
\"总督大人,信号完全被屏蔽了。\"副官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派去的监工……也全部失联了。\"
法拉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对方既然敢在暗影星带设伏,就绝不会留下任何漏洞。
陆玄站在巫神号的舰桥上,透过全息投影俯瞰着暗影星带的战况。
\"他们还在送人进来?\"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是的,第七天了。\"身旁的分身冷笑着调整数据,\"神庭的指挥官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