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他知道长方形,娘花村的田就是长方形…但周长?L?W?mm?毫米?李姐批注里提过“毫米”是单位,很小…但周长?怎么算?加?加什么?长加宽?还是长乘宽?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蓝色的批注在计算题面前失去了魔力!巨大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第三题:三视图连线。**
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方块立体图,下面是三个方框(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的轮廓线。阿娣死死盯着那些线条,试图在脑海里将它们拼成立体。但高烧和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那些线条在眼前晃动、重叠、扭曲。李姐批注的“视图”概念他知道,但具体怎么对应?哪条线对哪条线?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灌满了滚烫的铅水,根本无法转动!
**第四题:简述题。**
那些字他都认识!李姐标注过读音!“公差”、“作用”、“装配图”、“表达”……但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作用是什么?”、“表达什么?” 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从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考场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阿娣越来越粗重、带着压抑痛楚的喘息声。他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混着右手指尖绷带渗出的淡红血水,一滴滴砸在试卷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湿痕。
他艰难地做完了第一题。然后,就卡在了第二题。他徒劳地在草稿区(试卷空白处)划拉着“15”和“10”,脑子里拼命回想林秀在泥地上教他的“加法”、“乘法”,但哪个对应周长?毫无头绪!恐惧和焦灼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
第三题,他凭着对图形的模糊感觉,尝试着连了几条线,但连完自己都觉得错得离谱,绝望地用铅笔狠狠划掉,纸面被划破,留下丑陋的伤痕。
第四题,空白。一片刺眼的空白。
汗水如同小溪一般,从他的额头、脖颈和后背不断流淌下来,工装衬衫已经完全湿透,紧贴着他的皮肤。那种冰冷而黏腻的感觉,仿佛是冬天里的一层薄冰,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左肩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如同有无数锋利的针在扎着他的神经,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失去意识。右手的伤口虽然被绷带紧紧包裹,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痛楚,仿佛有火在皮肤下燃烧,提醒着他这具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不堪重负。
周围,其他的考生们都在专心致志地翻动着试卷,笔尖在纸上流畅地书写,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些声音在他听来,却像是钝刀一般,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凌迟着他那已经脆弱不堪的意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提醒他距离失败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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