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淡淡的红痕。他不敢再看伤口,强迫自己重新投入到那令人窒息的重复中去。插件,插件,插件……眼前只有密密麻麻的小孔和五颜六色、冰冷细小的元件。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这轰鸣的巨兽一点点吞噬、消化。那“保底两百元”的承诺,此刻仿佛需要他用三百个小时的机械劳作和灵魂抽离才能换取。
下工的铃声终于在漫长的煎熬后响起,那声音此刻如同天籁。阿娣几乎是虚脱地停下动作,手臂僵硬得几乎抬不起来。他茫然地看着传送带缓缓停下,看着工友们像退潮一样迅速离开工位,面无表情地涌向出口。巨大的轰鸣声逐渐减弱,但耳膜里似乎还残留着嗡嗡的回响。
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出车间。暮色笼罩下的厂区,巨大的厂房像沉默的怪兽匍匐着。他抬起头,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星星。胸口口袋里,那张纸条似乎被汗水浸得更软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力气,把“平安”两个字写上去,寄回那片飘着棉花清香的娘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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