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猛地从他体内窜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像一道横贯石室的彩虹,绕着穿梭机盘旋。火焰里裹着他毕生的修为,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竟透出股孩子般的狂热与执拗。他手里那把用了五百年的铁钳突然变得通红,像被地心岩浆烧透的烙铁,钳口还在滋滋冒着白烟,散发出灼热的气浪。
“小子,记住了!”玄风的声音响彻石室,震得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砸在三人肩头,“造器不是把自己当主人,是当爹!为了孩子能活,老子这条命算什么?”他猛地将通红的铁钳插进动力核心,那瞬间,他的神魂顺着铁钳的纹路疯狂涌入,像一道奔腾的金色洪流。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突然亮起,化作无数道细密的金色纹路,顺着皮肤爬向核心,与红光交织缠绕,像无数条金线在缝补一件破碎的珍宝。
“玄风,愿为器魂,”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清晰,像刻在青铜鼎上的誓言,“护此穿梭,直至……星海尽头!”
林风眼睁睁看着玄风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光屑,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缕一缕融入动力核心的红光里。他疯了似的扑过去,想抓住那些飘散的光屑,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空气,指尖还残留着光屑灼烧后的温度,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原本狂暴的灵力瞬间温顺下来,核心的红光渐渐褪去,幽蓝底色里透出温暖的橙光——那是玄风灵火独有的颜色,柔和得像灶膛里跳动的火苗。连那些桀骜的星图符文都染上了这柔和的色调,像被夕阳镀了层金边,在舱壁上安静地流转。
穿梭机突然剧烈震动,星图符文在舱壁上飞速流转、凝聚,渐渐凝成一道熟悉的虚影:独眼炯炯有神,嘴角挂着惯有的嘲讽弧度,手里还拄着那把磨得发亮的铁钳,甚至连道袍下摆沾着的炉灰都清晰可见,和他生前一模一样。
“臭小子,哭什么?”器灵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粗犷,伸手敲了敲叶尘的脑袋,铁钳的触感坚硬又真实,让人心头发颤,“以后老子就是这船的船长,你敢不听指挥,照样敲断你的腿!”
叶尘望着那道虚影,泪水终于决堤。他突然明白,玄风后背的那些伤疤从来不是痛苦的印记,而是一个老工匠对器物最深沉的爱——就像此刻,他以魂为火,以身为薪,点燃了一件仙器的生命,也把自己永远留在了这里。
舱壁上的水镜再次亮起,原本映着魔域裂缝的景象前,多了道手持铁钳的虚影。玄风的器灵正朝着裂缝深处比了个挑衅的手势,铁钳还在“咔咔”作响,像在掰手指关节,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和当年在炼器房里骂他笨手笨脚时一模一样。
叶尘抹了把脸,握住操纵杆的手突然有了力气。掌心传来的脉动比之前更清晰、更温暖,带着玄风灵火独有的温度,像握着老友的手。
“船长,”他轻声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像在对并肩作战的老友说话,“我们出发。”
穿梭机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响,穿透石室,回荡在青云山的夜空里。那声音里,有星图流转的清越,有玄铁碰撞的厚重,更有玄风那抹不灭的烟火气,像一曲三人合奏的歌谣,正要朝着星海深处,朝着未知的魔域,嘹亮唱响。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