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跪在符文操控台前,混沌之力第三次枯竭时,牙齿咬碎聚灵丹的脆响在石室里格外刺耳。血沫混着丹药渣子在嘴角凝成暗红的痂,他却浑然不觉,指尖仍在“天玑”符文上摩挲——这枚符文又在定位时突然偏移,光纹在星图上拖出道歪斜的残影,像顽童在宣纸上乱涂的墨痕。
“又闹脾气?”他扯了扯嘴角,血腥味从齿缝里渗出来,“刚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
指尖刚触碰到符文边缘,“天玑”突然炸出寸长的光刺,正正扎在他虎口的旧伤上。三年前被魔器划开的伤口瞬间泛红,痛感顺着经脉爬上来,竟让他想起魔域裂缝里那些嘶吼的魔影。
“还敢动手?”林风反而笑了,混沌之力骤然翻涌,却在即将撞上符文时猛地收住。他想起林风方才的话,掌心的力道柔下来,像捧着只炸毛的猫,“是我不对,把你按在这角落太委屈了?”
符文的光芒剧烈闪烁,星图上的轨迹乱得更凶,连旁边的“天璇”都跟着躁动起来。林风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单个符文的抗拒,是整个星阵在反弹——就像他十八岁那年强行驱动“裂空剑”,剑内剑气暴走时,连剑柄都烫得像块烙铁。
“原来你们在怕。”他喃喃自语,指尖的混沌之力化作缕缕银丝,顺着符文纹路缓缓游走,“怕被我困死在这方寸星图里,怕再也回不去真正的星空?”
“天玑”的光刺悄然敛去,光纹在他掌心轻轻颤动。林风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苏瑶手札里的插画:北斗七星在天幕流转时,“天玑”本就该随着斗柄的转动微微偏移,哪有钉死在固定位置的道理?
“试试这样?”他屏息凝神,指尖拖着“天玑”往星图边缘挪了半寸。就在符文落定的刹那,星图突然亮起——原本混乱的光纹如蛛网般蔓延开,“天枢”“天璇”的轨迹自动校准,幽蓝的光流在星图上织成片闪烁的星幕,连石室顶部都映出细碎的光点,像有人把夜空搬进了屋里。
“成了?”林风刚要起身,星图突然剧烈震颤。“天玑”的光芒骤然变暗,周围的符文竟开始剥离星图,光纹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般寸寸断裂。他急忙注入混沌之力,却见那些光纹撞上灵力便瞬间崩碎,化作漫天流萤消散。
“怎么回事?”他额头青筋暴起,刚压下去的血腥味又涌上来,“明明位置是对的!”
“错了。”玄风站在门口,“你只挪了‘天玑’,忘了它与‘天权’的牵星索。”他用剑鞘挑起张泛黄的星图拓片,剑身上的“定星纹”突然亮起,在拓片上投下道金色的光痕,“看这里——北斗四星成魁,五星至七星成杓,‘天玑’与‘天权’本是斗杓的轴,你把轴挪了,柄怎么转?”
林风盯着拓片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牵星索,混沌之力突然逆行。他想起玄风打铁时总说“火候不到,强融必裂”,原来符文的呼应也像打铁,力道差半分都不成。
“得让它们自己愿意连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撤回所有混沌之力。星图瞬间黯淡下去,符文们像失了依靠的孩子般瑟缩着。叶尘闭上眼,识海里浮现出三年前在魔域边境看到的星空——那时北斗七星正随着夜幕西沉,“天玑”与“天权”的光尾交缠在一起,像两只交颈的飞鸟。
“你们本该这样的。”他轻声说,识海里的星象投影落在操控台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天玑”突然亮起,主动朝着“天权”的方向挪了半分,两道光纹如藤蔓般缠绕,牵星索竟自动凝成道莹白的光带。星图上的符文们仿佛被唤醒,光流顺着牵星索流转,在石室里映出片旋转的星晕。
“这才是活的星图。”玄风扫过控制台时,星图的光芒竟温柔地起伏了一下,“就像你师父当年教你练剑,不是让你把剑招练死,是让你和剑成朋友。”
林风突然听见隔壁熔炉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玄风的怒吼混着灵火的呼啸撞过来:“这破铁怎么就不肯融!”
他循声过去,正见玄风将西海玄铁扔进熔炉,十二道灵火骤然拔高,焰心凝成青金色的尖刺,却在撞上玄铁时被弹开。玄铁表面的锈迹裂开,露出里面暗银色的纹路,竟在灵火中隐隐发亮。
“它在吸火。”叶尘脱口而出,这场景像极了星图符文吸收他的混沌之力,“就像……就像饿极了的野兽在抢食。”
玄风猛地转身,独眼里的火光映着满脸的烟灰:“你小子来得正好!这玄铁里掺了魔域的戾煞之气,灵火越旺,它反劲儿越大!”他将铁钳往地上一摔,火星溅在防护甲的裂缝上,竟被弹起半尺高,“你试试用混沌之力引,别硬灌!”
叶尘依言将混沌之力化作细丝探进熔炉。刚触到玄铁,就被股狂暴的戾气掀回来,手背瞬间起了层细密的红疹。他忽然想起“天玑”符文的光刺,掌心的力道柔下来,混沌之力顺着玄铁的纹路游走,像春雨渗进干裂的土地。
“戾煞之气属阴,灵火属阳,硬烧只会相冲。”他忽然明白过来,混沌之力在掌心转了个圈,竟裹着丝极淡的星辉——那是从星图上引下来的“摇光”之力,“得用柔劲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