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回禀大帅,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统计官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他们的旗帜、盔甲、武器,都与大唐军队截然不同。
卑职翻阅了所有已知的军事卷宗,也从未有过关于这支‘白袍军’的记载。”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突厥主帅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他戎马一生,大小战役经历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强大的军队。
他们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狼居胥山,如同白色的死神,收割着突厥勇士的生命。
“报——”
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营帐,满脸惊恐,“大帅!第一道防线已被突破!”
不等突厥主帅发问,另一个斥候又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帅!第二道防线也失守了!”
“第三道防线……”
“第四道……”
接连不断的噩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突厥主帅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双眼充血,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抓住统计官的衣领,“你确定你从未见过这支军队?!”
统计官被突厥主帅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他拼命地摇头,“大帅饶命!卑职真的从未见过……”
“报——” 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几乎是爬进来的。
“白袍军……已经逼近大营……” 他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突厥主帅一把推开统计官,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的宝石硌得他的手生疼。
“传令下去……”
他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发出的低吼,“全军……迎战!胆敢后退一步者斩!决不能上他们踏上狼居胥山!”
“是谁?!究竟是谁派来的军队?!”
突厥主帅的咆哮声在营帐中回荡,却无人能够回答。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突厥士兵心中蔓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势如破竹的军队,更从未听闻过“白袍军”的名号。
一种无力感,像毒蛇般缠绕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手脚冰凉,浑身无力。
“报!第五道防线……岌岌可危!”
一个浑身是血的突厥士兵踉跄着跑进来,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突厥主帅颓然地松开了紧握的弯刀刀柄,任由它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颓然地坐倒在虎皮椅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然而,这颓丧仅仅持续了一瞬。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战火,犹如困兽犹斗的雄狮。
他一把抓起靠在帐篷一角的斩马大刀,这把刀跟随他征战多年,刀锋上沾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如今,却要面对一支从未见过的神秘军队。
刀柄上的狼头雕饰,在昏暗的营帐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沉重的刀身,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的安心。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突厥主帅大吼一声,抓起斩马刀,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
“为了突厥的荣耀!”
他高举着斩马刀,朝着已经隐约可见的白袍军方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身后的亲卫们也纷纷拔出弯刀,紧紧跟随,他们的眼中,有恐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突厥主帅的战马嘶鸣着,四蹄翻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那片翻涌的白袍。
“杀!”突厥主帅的怒吼声,在风中回荡。
“将军!他们……他们冲过来了!”一个突厥士兵指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黑点,声音颤抖。
陈庆之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全军……进攻……”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雪花,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刃,无情地切割着突厥士兵裸露在外的皮肤。
第五道防线,本是突厥主帅最后的依仗,如今却在白袍军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撕碎。
“杀!”震天的喊杀声中,白袍军如同白色的潮水,汹涌地涌入突厥军的阵地。
锋利的马刀挥舞,带起一片片猩红的血雨。
突厥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陈庆之端坐于白马上,身披白色战袍,宛如天神下凡。
他手中的长槊每一次挥舞,都带走数条突厥士兵的生命。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突厥主帅的身影。
“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陈庆之的声音如同洪钟